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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空出来,有的是人等上位。

    做人要知足。

    这三年来,我就是靠着这些话,激励自己在每个录完节目累得像狗一样的深夜里,绕过各种堆在楼道里的蜂窝煤和杂物,连爬六层楼梯回到家里的。

    年纪大了,自制力都变强了,因为生活开始变得一成不变,结果都可以预见,偶尔想偷懒放纵一把,想起明早起来还得自己收拾烂摊子,顿时就清醒了。以前十九二十岁的时候最辛苦,年轻人渴睡,那时候我们一个选秀出来的前十名除了冠亚军都是打包的,上节目都是绑在一起,人多势众。而且各型各款都有,从阳光少年到冷酷型男,任君挑选,应该就是国内现在这些偶像男团的雏形了,比现在流行的韩国组合晚不了多少。我那时候是真的能睡,化妆时都能睡着,最红的时候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房子我住了五六年了,买的时候赶上了好时候,现在卖了也够过一辈子了。我向来懒得动弹,这房子虽然旧了点,好歹旧得不难看,并不脏,该有的全都有,空间大,我吃完饭在家里转几圈拖个地一天的运动量就够了。地段也不错,我就一直没搬也没卖。

    录了一天节目,大晚上我累得不行,洗脸都费劲,关键是不止累,还饿,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就两个苹果,硬得像石头,看着都觉得牙疼,一包榨菜,不知道猴年马月的,胃里空得火烧火燎,我烧点热水冲了包nǎi茶喝,喝了一口就觉得不对劲,拿起包装一看,原来是一包感冒冲剂,好在还没过期,yào不死我。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我刚倒在床上,意识已经模糊了,凭本能接起电话。

    “出来玩啊……Babyface……章老板会来……”

    我半梦半醒间断断续续听到这几个词,是苏迎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她跟我一样,歌手出身,不过她是正统科班,中艺的毕业生,毕业之后也在B台蹉跎了好几年,后来穷得受不了了,仗着脸还端正,跳出去拍了几部狗血剧,这才攒够钱来连做几个微整,总算混成了二流八点档演员,现在也不上不下地混着日子。

    这个圈子向来诡异,大红大紫也许就是一夜的事,昨天还跟你一起住着地下室,今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早气死了。而且人人生就一双势利眼,笑贫不笑娼。一般人在这个圈子混上几年,要么跟我一样磨灭了志向,甘心混吃等死。要么跟苏迎一样动了念头,心思活泛起来,她现在住着一个月一万的房子,家里乱得很,常请我去喝酒,她买酒我带菜,穿一身松松垮垮睡衣,黑框眼镜,乱糟糟头发夹子一夹,T恤领口滑下来露出半个白花花的胸,喝醉了常东倒西歪靠在一边,挥舞着鸭腿雄心万丈地喊:“他妈的北京的老板都死哪去了!快来一两个包养我啊!”

    她是积极的机会主义者,屡屡碰壁,自强不息,每天午夜盘桓各个场子,比赶通告还努力,jiāo游广阔,可惜都是和她一样的穷酸小艺人,除了一条烂命什么都没有,有机会自己上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来提携她。每天天一黑,这群人就跟一群饥饿的秃鹫一样,浩浩dàngdàng地穿行在北京的夜场和饭局中,隔着灯红酒绿打量每一个目标,满脸写的都是“我想红”。

    我心情好的时候,也调侃过她一两句,说“你每天比上班还准时,又辛苦,不如干脆在尤物挂个牌子,要是混个头牌,出场费比一部戏片酬还多,国安民乐,岂不美哉。”

    她大笑,把这话当做恭维,尤物是如今北京最贵的夜场之一,如今花魁名叫瞿蓝,五月刚过23岁生日,一众老板一掷千金比排场,上百万的跑车送起来眼都不眨,我当天有幸在场,见到这样繁华场面,安心在角落里切我的三文鱼片。

    尤物背后老板就是章家,章文彬是京城里有名爱玩的官三代,出手阔绰,最喜欢跟人争强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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