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而鹫儿似乎在安慰她的样子。鹫儿和琴儿都是当年母亲从故国带过来的丫鬟,对母亲很是忠心。
我在她们的话里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母亲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晚,我把鹫儿叫到身边,喝退了其它的人,我跟她说:“你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服侍我了,也很得我信任。今儿我问你,你要跟我说实话。 ”
鹫儿点点头。
我就明说了:“母妃是不是有了父王以外的男人?”
鹫儿的脸当下就吓白了,她扑嗵一声跪下,拼命叩头:“奴婢不知,殿下,奴婢不知……”
“哦?” 还想瞒我,我斜眼看她:“是么?那我到母妃那里求证去,就说是你说的。”
鹫儿脚都软了,她抱住我的脚连声说:“小殿下,千万不要,我说,我说……琴儿说夫人常和一个人见面。”
“谁?”
“奴婢不知,琴儿只说了是个身份极高贵的人……”
“这个我知道。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听说是位皇子……奴婢就只听得这些,其余的真的一概不知了。请小殿下饶恕奴婢。”
一个皇子?我的皇兄?
“你下去吧,不要将今日的事跟任何人说。”我挥挥手让鹫儿退下,心里乱成一团。有太多的情愫在心里翻腾,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母亲爱上了我的一个皇兄。这个人得到了母亲所有的爱,连同我从未得到过的份一起。
真的很不是滋味,我有些忿忿难平。
几日后,当我再次看到母亲温柔甜蜜的模样时,我知道我的一切贫愤原来源于嫉妒,对素未谋面的那个皇兄的嫉妒。
又是阳春三月,梅雨如丝的日子,母亲外出得更是频繁。我冷眼旁观,有时,母亲似乎也察觉到我的目光,会回头看我一眼。我想,她可能在猜想我到底知道多少。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将母亲的事告诉父王的,我的命运和母亲的恩宠是绑在一起的。这点,我还很清楚。但是,面对母亲不信任的眼神,我还是很郁闷:她不喜欢我,所以,也不相信我会维护她。
宫里最近也和这天气一样,yīn晴不定的。很多人都忙了起来,上至妃嫔、皇子,下至臣子、宦官们都活动频繁。隐隐地,平静中似乎酝酿着什么。
我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父王要选太子了,我的皇兄们都各出奇谋。成败之争,就在此一搏。
可惜,父王的心思他们那里能懂呢。
我一点都不急,我记得父王最近一次来菊炽宫时,曾对我说:“雁儿,如果你大一点的话就好了,这片江山迟早都是你的。”
在父王面前,我一直是个乖巧的好孩子。虽然我的兄长们争得你死我活,但是,却不懂得讨父王欢心。一个温顺可靠的儿子比一大帮剑拨弩张的悍将更让父王放心。
所以,他们赢不了我。
临近端午,宫里一日比一日紧张,只有母亲依旧淡定从容,我猜想,她没有想过让我当皇子,也没有想过要当皇后。我虽猜测到那个结果,然而为了避人口实,仍需处处小心谨慎。大好的光yīn就在这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中虚耗了,一转眼,原来春将尽了。
园子里的柳絮飞了满天,似花又非花,教人无从分辨。恰似这宫廷里的争斗,迷乱人眼,迷惑人心。而池子养的芙蓉绿叶亭亭,花苞还未长成时已如此风姿卓越。
我记得母亲当时从池子那头沿着曲折的回廊向我走来,被风扬起的柳絮蹁跹如雪,她款款而至,步步生莲,风姿卓越胜似池里玉立亭亭的芙蓉花。
母亲真是个美丽的女子。
即便是在这佳丽三千的后宫,她仍然颜色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