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后走出来,果然瞧见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正虎头虎脑地站在门口。
那小男孩像模像样地穿着长衫,头发显然还不够长,只将将能编成发辫,手上捧着一只小小的鸽子,眨巴着眼睛盯着我。
我长吁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儿,蹲下身子来,和蔼地问:“小阿哥,你是谁家府上的?”
那小男孩瞪着圆不溜秋的双眼,也不说话,自顾自地跨进屋内,然后反手将门带上。
他一进屋,就一屁股坐在矮凳上,那眼神分明在向我表示:我是客,你是主,快些尽地主之谊。
我看得傻了眼,只好屁颠屁颠地去给这没头没脑闯进来的小阿哥倒了杯茶水。
然后端了跳凳子坐在他便是,和颜悦色问:“小阿哥,告诉姐姐你是谁家府上的?是不是在城里走迷路了?”
我摆出善良地大姐姐的模样来,努力让自己的笑得不那么生硬,生怕吓着这个小阿哥。
不过越瞧他我越觉得眼熟,应该是内城里的孩子。说不定他也是□□哈赤的哪个小儿子,或是哪个大臣家的公子,反正横竖都是个得罪不起的主啊。
他居然不耐烦地白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烦地将手中的鸽子递给我。
我被他的举动弄懵了,如坠五里雾中,只好接过鸽子,探究地望着他。
别看他年纪小,行事做派丝毫不像六七岁的小孩儿,只见他右手一抬,指了指我怀中的鸽子的左脚,“喏,自己看。”
低头一看鸽脚,上头竟然绑着一张信条,原来古人所谓的“飞鸽传书”不是瞎扯的,而是真有其事。我一下子又惊又喜,没办法,谁让我是个面见过啥世面的现代人?
我快速地将上头的布条解开,迫不及待地将信打开一看究竟。
上头唯有短短的几行字,写道:“不令不宁,百川沸腾。今东宫五年不学,诸臣悠悠,莫以为意,大臣私相植党,尤以江南东林党为甚。神宗皆不理。另,劳烦八爷照拂,不知阿姊尚好否?”
我将目光移到下头的落款上,突然倒抽一口冷气。
落款是宪斗。
我双手打颤地将信纸搁下,脑子嗡的一声,仿佛钻进了无数只大头苍蝇。
宪斗是范文程的字。
我吃力地问:“这这是哪里来的”
“早晨玩弹弓是射下来的,是朝西边飞的鸽子。”
西边那就是八爷府不错了。
“你为何将此物交给我?”
男孩答道:“我知道你是谁,你忘了吗?我曾见过你。”
他调皮地朝我一吐舌头,那表情说不出的童真顽皮。刹那间,这个表情与脑海中另一张沉淀已久的表情相重合
“是你——”我终于想起这个小男孩儿是谁了,一拍脑门,惊呼出来,“你是索尼!”
我去向硕色巴克什请教《鸿鹄歌》之解时,他曾言辞犀利地向我解释这之中的深意。
“姐姐,汗王吟咏这首《鸿鹄歌》,意在表明自己要先下手为强,不能沦为汉高祖一般,连自己生的太子都扳不倒!”
“你终于记得了?”索尼有些沮丧地耷拉着脑袋,“亏你还是我阿玛的徒弟”
“什么?原来硕色巴克什是你的阿玛!”在我心里对我的这位师父还是有几分敬佩之情的,尤其是在读过他所撰写的笔录和翻译的文章后,更是觉得此人不仅遣词造句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文学造诣更是到了让人拍案叫绝的地步。
索尼谦逊地说道:“你是我阿玛的徒弟,我还是理当喊你一声师姐。”
我挠挠脑袋,莫名其妙多了个师弟,况且还是索尼,还真有些担待不起:“师弟不必如此客气”
不过眼前实在不是讨论啥师姐师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