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往二姨娘那里跑得也勤了些,但一个月至少也会去大姨娘含巧那里一天,不会过分冷落。毕竟,含巧协同几名心腹管家还负责着中馈,而且四个孩子都和她很亲近。
温侯做事滴水不漏,自然不会说旁人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宣院在侯府的东边,红院和翠院则在侯府的西边,中间隔着主院爱莲居和侯爷独住时的听涛阁,以及侯府公子小姐们所居的院落。琉璃的墨玉轩,是在整个府邸的后部。偏僻,但是景色最好,因为前后左右都是花院楼台,湖石小斋。而且,相对独立一些。对琉璃而言,墨玉轩不容易受到外物打扰,还离东角门比较近,很是满意。
如今是夏夜,若非下雨,各院就关紧了院门,把屋子的门窗都打开,只挂着蚊虫避之不及的yào草帘子。彼时,夜风习习,静谧安详,睡起来很是舒服惬意。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因为心中隐藏着罪恶,而无法睡得安稳的人。
红院之中,二姨娘冷香又在做梦。她在床上不断扭动,却似被困住,怎么也醒不来。外间的塌上,桃儿正在值夜,可这丫头却睡得格外的死,根本听不到里屋急促的呼吸。
冷香的梦很混乱,先是一群似乎在逃难的人。然后,似乎又回到那个假山洞里,冷玉质问她的话,一遍遍重现。最后是那个晚上,红衣女子、骄傲的的眼神,流淌了半个屋子的血、那女子苍白的脸、还有同样苍白的圆月。
“快请大夫!快请大夫!”她蜷缩在角落,哭着说,声音却小得自己都听不见。
冷玉却反倚着关紧的门,不动,看着大小姐的生命一点点消散,唇角,仿佛还有笑意。而那个男人,则根本没有进屋。说是不忍,但她怎么觉得,他是不敢,他是在怕?!
“我养头猪,它能令我裹腹。我养匹马,它会任我驱使。我养条狗,它会对我摇尾巴。我养了你们两个,看看我的结局。”大小姐笑着说。
为什么,都明明快死了,却还那么从容?为什么身体疼成这个样子,血流得……整个人好像是成亲那晚的大红喜烛似的,很快就要被火融化成一滩红色,却仍然不怕,笑得出来?
那眼神,充满着轻蔑和可怜。这种时候了,大小姐还在可怜她们。
还有,大小姐的马去了哪里?那匹名叫火儿的,浑身火红的马,从早上就消失了。火儿神骏异常,是小姐的陪嫁之一,人家都传说它是天马,自己会选择主人。所以,大小姐无意中得到了它,爱若珍宝。怎么会,就不见了?会不会到天上去告状,向天帝诉说大小姐和委屈和愤怒,还有祈求对行恶之人、背叛之人的惩罚!
但她是被逼的!真的是被逼的。
梦到这里,冷玉的身影又挤了进来,对她冷笑:你心中没有暗鬼,为什么会受到诱惑?逼你?是你自己愿意的!是你自己答应的!
不不不不不!她真的不想的,只是……只是……贪恋那个男人的爱意……大小姐不死,就是侯爷死。她没办法!她没选择!
“你怎么不让温凝之去死!”大小姐突然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问。
她拼命挣扎,却根本没用。那双手冰冷无比,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来。这是要死了吗?原来,死,是这样可怕!
咔嚓一声,她脖子断了,那种疼,简直无法忍受,令她大叫起来。
猛然起身,发现自己置身于黑暗中。窗外,有草虫的鸣叫,细微,却充满生命的力量。
原来是个噩梦!她又发噩梦了!本来侯爷这些日子连着过来,她精神好了些。可白天时和冷玉的对话,又令她陷入那可怕的回忆里。
她只感觉口干舌燥,嗓子眼冒烟儿,轻轻喊了桃儿两声,这丫头都没有回应,只发出均匀的、略显沉重的呼吸声。桃儿才十三、四,正是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