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你的功劳,她不会忘记的。”
她言下之意,便是要泓劝说皇帝立后。泓低了头不吭声,太后就看出他的桀骜来,把脸一翻,厉色道:“圣眷虽浓,你也要掂量下自己的斤两!不懂规矩,哀家就亲自来教!司礼官带下去,赐浴兰汤,洗干净了再来回话!”
她话音一落,司礼官就向前迈了一步,示意两侧宫人近前压制。众人刚碰上泓的手臂,只听得“锵”地一声,寒光一闪,泓竟然把腰间佩剑拔了出来,剑尖微颤,在身前划了道优美的青弧,冷冷道:“别碰我。”
御驾前不得见兵刃。他一身御前影卫服色,常年在宫中行走,太后也没想过提防。这一下杀意毕现,吓得人皆变色,立时团团护住了太后。
泓逼退了众宫人,便反握了短剑,在腰上一错一脱,将刀鞘卸了下来。他挺起身子,换成了武者的单膝跪礼,挽了个杀气凛冽的剑花,立即归剑入鞘,横剑在身前,那剑柄上金灿灿的皇家徽记就在虎口边闪耀。他环视一周,沉声道:“臣乃天子刀兵,皇朝护火人。帝王威仪,不容进犯。陛下钦赐佩剑,特赦御前血光。有敢犯颜辱臣者,杀无赦。”
这话里饱含威胁,太后一辈子金尊玉贵,何尝被人如此顶撞过?登时把脸一沉,就要召唤宫外侍卫。众女官都吓得花容失色,无人敢出声,正自僵持间,突然一位宫人贴墙溜进来,在太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太后蓦地一震,不由变了脸色。她也曾经独掌大权,谈笑间控御江山,不是大事,断不会如此动容。云婉察言观色,立即出声打圆场,道:“泓大人言重了。赐浴兰汤是宫里承恩后的例赏,大人虽为男子,礼不可废。要是大人有顾虑,就由婉儿来侍浴如何?”
她一边说,一边款款走到泓身前,含着一点笑意,伸手要扶泓起身。
泓瞥了太后一眼,见她一脸冰寒,把脸转过去了和那位宫人说着什么,不再往这边看,便就坡下驴,重新行了大礼,恭恭敬敬和云婉一起退了出来。沐浴的地方就在配殿后面,宫人早已准备妥当,在浴池里撒满了花瓣。那浴汤色作rǔ白,异香扑鼻,是用名贵香料浸泡而成。他满肚子怒气,也不脱衣服,噗通一下跳进去,在里面泡了两下就算完,沾了一身的花瓣,出来换衣服就走。
他一出浴室,打头就迎上云婉,正带了宫人在外面等他。泓隐忍着怒气全在心里,冷着脸和她擦身而过,云婉便在身后叫他:“泓大人。”
泓站住了脚,转过头等她说话。云婉便俯身一礼,抬起头来却忘了要说什么,光看着泓发愣。
愣了好半天才低声道:“家里严格教导,母仪天下该有着什么样的仪范和胸襟,婉儿全都牢记于心,不敢有丝毫差错。想不到第一次面圣就被遣退,也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大人服侍御前,若有机会,能不能安排一次御前陈情?婉儿不敢分了大人恩宠,只是家族荣辱归于一身,不得不再争取一回。”
她姿态摆得够低,道理也正当,泓挑不出毛病来,心中却无比的暴躁,也不吭声,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他怒气冲冲,出了广慈宫就直奔御书房。内廷里见不得人的招数多的是,第一次承恩后,他就曾被人以教导规矩的借口,狠狠的整治了一回,搞得他现在一进了内廷就害怕。当时年少不懂事,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太傻了太傻了!白练了一身武功,居然任人欺辱,一点都不知道反抗!除了陛下,就不应该让任何人碰他!
他也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太后的气,憋了一肚子火,回兰台宫找皇帝。一踏上殿阶就觉出不对,御书房里格外的紧张森严,随侍宫人战战兢兢一点儿声响都不敢出,无比的寂静沉重。
他不知不觉屏住气息,放轻了脚步。进了屋子见一位十几岁的少年一脸惊惧,两股战战,趴伏在御驾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