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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丽的团花似白玉排空而出,缀满枝头,望之如玉山倾倒,笼盖一庭。

    一旁铜壶上的壶盖被蒸腾热气顶得突突直跳。楼凤棠微微一笑,从小火炉上取了开水,倒入瓷壶润养片刻,待水略凉些,再行洗茶。

    长流见他将洗过的嫩如莲心的茶叶置入茶盏中,不由想到“茶滋于水,水籍于器”,正如他二人如今互为依仗,遂也回以淡淡一笑。

    再往杯中注入少许热水,执盏轻轻转动数圈,浸润茶芽。这个“润心莲”的动作由他做来格外温雅卓然。

    一缕淡香清逸而出。

    楼凤棠抬腕高提水壶,水柱一线而下,高抛低落往复三次。

    长流见他先以凤凰三点头为势,后又微微欠身双手奉茶,再报以一笑,心下玩味这看似谦恭的姿势中到底带有几分诚意。

    青瓷茶盏中茶汤澄清碧绿,叶似旗、芽似qiāng,jiāo相辉映,上下沉浮。

    闻香则甘香如兰,幽而不洌。 入喉则齿颊留芳、甘泽清润。

    二人就在这一树春光、满园香雪中品茶。

    “殿下约臣前来,可是有事?”

    长流放下茶盏,微微点头:“本王看言成这个刑部尚书只怕做不了几天了,楼相心目中可有接替人选?”

    “哦,何以见得?”

    “本王原以为他们会用一个‘拖’字,如今却三日之内就判了斩立决。这其中必定有鬼。”

    楼凤棠又为她添了些水,意为嘉许,笑道:“有。殿下可要过目?”那日他从楼书倚处得到消息,便等着看她动作。后来他曾当面问她:“若反过来,冯彭打死柳正,岂不更痛快?同样能让冯和、柳青纶反目。”她笑道:“师傅这是明知故问。冯彭杀柳正只能泄愤,柳正杀冯彭却能将军。而且,倘若如此,冯尚书必在柳相爷的不依不饶下被贬谪丢官,事后再换一个牵线木偶上去,于本王,于楼相又有何益处。”所以现下她凭直觉就能正中靶心,楼凤棠一点都不奇怪。

    长流摇摇头。横竖是楼凤棠的人,何必多此一举。便是他二人之间将来角力,也需得风雨同舟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楼凤棠又笑问:“殿下可听过‘斩白鸭’?”

    长流再摇头:“愿闻其详。”

    “倘若我猜得不错,刑部这是打算买命。”

    长流一惊道:“你是说他们打算偷梁换柱?”

    楼凤棠点点头,心下明了:公主智谋、手段都不缺,缺的只是官场历练和人脉积累。

    长流笑道:“多谢指点。不若咱们再卖冯尚书一个人情。”

    见她言笑晏晏,前脚害了人家独子,后脚便去示好结jiāo,并且心下毫无芥蒂,楼凤棠心中亦感颇为玩味,不知当喜当忧。

    行刑之日,丽日当空。

    午门外人头攒动,万人观斩。这杀人本就难得一见,何况杀的还是当朝右相,一品大员的亲孙子,可说是大禹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监斩官一声高喝:“时辰到!”便要将手中令签抛落。

    此时只听一声高喊划破鼎沸人声:“刀下留人!”

    一人一骑自午门而出,高举金牌疾驰而来,一边高声呼喝道:“皇上有旨,刀下留人!”

    言成本想强行令斩,待瞧清楚来人是何辰,便先软了半边,握住令签的手一阵发颤,怎么都抬不起来。

    何辰一阵风似的刮入刑场,跃下马背,再次出示金牌令箭,对侩子手道:“将人犯带过来。”

    言成顿时心跳如擂鼓,紧盯何辰一举一动。

    待看清人犯面容,何辰“疑”了一声。要说柳青纶那个不争气的孙子,何辰是见过几次的,心道:难道冯大人实属诬告?

    他走到人犯近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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