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午十一点半和下午五点半都是老爷子吃yào的时辰。”
苏熙宸点点头,也看了眼座钟,“这会儿已经十一点了,快到爷爷吃yào的时间了。王嫂,你知道叔叔平时把yào都放在哪里吗?我去喂爷爷吃yào也一样。”
王嫂犹豫了几秒钟,心想大少爷对老爷子一直都很孝顺,他去也一样,于是她回答道:“苏老爷平时都把yào放在书房里书桌左边的那个抽屉里。”
苏熙宸轻应了一声,上了楼。
他打开书房的门,自从他出国留学后,一次也没进来这里过,没想到书房里的一切都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尤其是书桌前的那张柔软舒适的真皮沙发,依旧还是那么高大上。他记得小时候,爷爷身体很硬朗,经常坐在那里,然后他和苏俊都坐在爷爷的腿上,爷爷教他们两个下国际象棋,给他们讲许多人生大道理。
如今,望着那张空空的沙发,一切如旧,却已物是人非。
想到爷爷疯病发作时被铁链锁着,被杜医生注shèyào物的情景,苏熙宸眼眶有些泛酸,心也隐隐作疼。他们是晚辈,竟连一个病都无能为力,让爷爷他老人家受了那么多苦,可真是不孝啊!
苏熙宸走到书桌旁,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拉开书桌左边的那个抽屉,只见里面放了好几只yào瓶,每个yào瓶上都贴有标签,标签上有手写的字体,写的是各种yào的吃法,但奇怪的是,那些yào瓶上原本带的yào物说明都已经被撕掉了。
以苏熙宸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他几乎在一瞬间就察觉到了那些yào不太对劲。
他快速把每个瓶子都打开看了一眼,里面装的都是些白色yào丸,大小也差不多,乍一看它们都一模一样。
他从每个瓶子里分别取出一粒,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巾,刚要把这几粒yào包起来带走,但他意识到,瓶子里yào的数量如果减少了,势必会引起叔叔的注意。
所以,他只是用纸巾包住yào丸,狠狠地摩擦了一阵,直到纸巾上面粘了一些yào粉,他这才把那些yào丸一一放回yào瓶中,又将那几张纸巾折叠成一个个的小方块,外面又包了一张纸巾,塞进了口袋里。
做完这些事情,苏熙宸心里更加不平静了,心烦意乱地按照yào瓶上写的标签分别取出了几粒yào,又将yào瓶密封好放回了抽屉里。
苏熙宸看了眼时间,没敢在书房里久留,便拿着yào,到二楼的客厅里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上了三楼。
苏老爷子依旧是黑衬衫黑西裤,他整个人很安静地坐在窗前的沙发上,神情平静地望着远去的风景。
前些天被他撕烂的那张沙发已经被换成了新的,但这次,沙发没有被撕碎,看来爷爷的状况还不错。
苏熙宸将yào丸和水杯放到了一旁的小桌上,走到苏老爷子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抚上他的膝盖,苏熙宸清楚地看到,在他触碰到苏老爷子的时候,苏老爷子搁在腿上的手指明显抖动了一下。
苏熙宸笑着抬起头,微笑地望着苏老爷子,低低地叫了一声,“爷爷。”
苏老爷子神情微怔了一下,眨动了下眼皮,缓缓收回目光,望着身边的苏熙宸,嚅动着嘴唇,声音沙哑地叫了一声,“小宸,你回来了?”
苏熙宸听到这句话,激动得一下子抓住苏老爷子的手。
这是最近半年来爷爷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而且此刻爷爷还目光温和地望着他。
苏老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缓缓抬手抚上了苏熙宸的脖颈,略显自责地说:“爷爷弄疼你了。”
苏熙宸愣了一下,过了会儿,才明白过来爷爷指的是上次他发病误伤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