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她又看到男人的身影再次飞身而起,这一次,是飞向那个女人,衣发翻飞中,他伸出长臂,似乎是想要拉住女人。
然,已然太迟。
许是她娘的掌力太狠,又许是地上的雪太滑,女人的身子直直后退飞出丈把远,“砰咚”一声撞在宫道边上的花树上,身子停下来的那一刻,男人也接住了女人的身体。
只不过,女人已经晕了过去。
舒思洋清晰地看到,男人慌痛的眸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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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又似乎走了一段很长很长的路。
苏月再次醒来,已是不知时日。
外面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撒进来,一室金黄耀眼。
苏月眯了眯眸子,好一会儿才适应这强烈的光线,头,撕裂一般的疼痛,她撑着身子缓缓坐起。
抬手,摸了摸后脑勺,那里已经用绷带缠了起来,一个肿起来的包包还未消掉。
缓缓环视了一圈屋内,雕梁画栋、彩幔轻垂、高档的家具、匠心的设计、奢华的装饰……
凤栖宫。
皇家的凤栖宫。
摇头微微一笑,她掀了被子下床。
拔上软靴,她拾起边上的一件披风拢在身上,缓缓出了门。
外面阳光灿烂,那日厚厚的白雪早已不见一丝影踪,想来,她已昏睡了多日。
站在院子里,她抬头望向云层中的太阳,强烈的光线刺得眼睛有些痛,她不由得举起手,摊开五指,挡在视线的前面。
阳光顺着指缝流泻,一条一条光柱打在脸上,就像是穿透了千年。
碧玉端着yào碗走进院子,就看到苏月这奇怪的举措,愣了一会儿,惊喜道:“娘娘醒了?做什么穿那么少就出来站在院子里?赶快进屋里躺着!”
说着,便快步上前,将手中yào碗置在院中的石桌上,就过来扶她。
“没事,好久没见阳光了,想晒晒太阳。”苏月淡然笑着,依旧微微扬着小脸,看着自己的手。
见她如此,碧玉也不好强求,就返身进了屋,取了个手炉过来给她,蓦地又想起什么,火急火燎就往院子外面走,“对了,奴婢去通知皇上,娘娘醒了。”
“急什么,他迟早会知道。再说了,他也未必想看到我醒了。”
苏月回头轻轻看了她一眼,眉眼无波,声音亦是清淡得拧得出来水。
碧玉一怔,本想解释,“娘娘何出此言?皇上他……”
“给我梳妆吧!”苏月轻声将她的话打断,将手放下,拢了披风、返身进了屋。
碧玉便看着那抹消瘦的背影,微微失了神。
这个主子似乎不同了。
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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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再次出现在宜春宫的时候,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也不知舒思洋哪里去了,宜春宫里只有瞎婆婆一人在。
瞎婆婆躺在内室的床上,脸色很憔悴,见苏月突然出现,吓得猛地翻身坐起,原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更是煞白。
“你……”
苏月冷冷一笑,在她的床边站定,“放心,本宫不是来杀你的!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你只需如实回答就行。”
她原本想说的是,就算想杀,她也杀不了她。
她的每一招武功都是她教的,她都深知其其中破绽,亦有破解之法,不是吗?那一日,她自认为出手不慢,可这个fù人却是更快,且狠厉。
这就是这个fù人的高明之处,永远都给自己留着一手,永远都给自己留好退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