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远不动声色,盯着她随意挽成丸子似得长发,“为什么不哭?”
宋安乔拿着锅铲翻了一下西兰花,侧过头看了两眼楚非远,皱眉问道,“哭什么?”
目光落在她清明的眼睛里,他笑了笑,“没什么,我饿了,你抓紧。”
说着,他长腿一迈,身体一转出了厨房,当日她被夹到手,只在被夹的一瞬间,落了两滴眼泪,其余时间她都保持着冷静和克制。
她,是个不娇气的女孩。
晚餐很快做好,楚非远尝了一口汤,吃了一勺菜,她的手艺真好,色香味,他哪点都喜欢。
一直在盯着他脸上表情变化的宋安乔,坐在一旁,担心问道,“怎么样?”
楚非远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宋安乔从中看不出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又吃了一口,他目光淡淡扫向她,轻启薄唇,“一般,勉强能吃。”
“哦。”宋安乔有些失望,她本想着今天在他面前大露一手,让他对她的厨艺俯首称臣,顶礼膜拜呢,现在他说一般,实在打击她。
在她没察觉时,楚非远不动声色的笑了,他的生活似乎因为她的存在,变得有趣了。
一夜好梦,神清气爽,宋安乔今天不用去甜品店上班。
她为自己安排了作息,中午打扫卫生,清洗衣物,下午去医院给她姐姐做按摩,缓解她小腿的僵硬化。
早餐过后,楚非远不急着走,看完新闻,又看了报纸,抬眸对宋安乔说,“你手不方便,不要打扫卫生了。”
“闲着也是闲着。”宋安乔蹲在地上拖洗地砖,“不打扫看着难受。”
好像她住进来之后,就没打扫过房间。
楚非远瞧着,“这么爱劳动?”
宋安乔听着,没有多想,随口一句,“命贱。”
四岁时,她爸爸失踪不见人,十三岁她姐姐因保护她而瘫痪昏迷,从小到大,她没过上一天清闲日子,用她妈的话说,她们母女命贱,注定劳碌奔波。
楚非远黑沉了脸,声线冷如寒潭,“以后少说这个字眼!”
宋安乔怔愣,傻乎乎地问道,“为什么?”
“你楚太太的身份!”
他说这话时,眼神冷沉沉的,倏然间,宋安乔在他墨黑的眼睛里看到了危险的信号。
他说的对,楚非远的太太,金字塔尖上的身份,谁得了谁都无上荣光,祖上坟头冒青烟,哪里会命贱!
思虑一番,宋安乔决定对方才的话装傻,“你还不去公司吗?”
楚非远盯着她,愠怒还没消,“你过来。”
宋安乔不傻,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你不生气,我就过去。”几日的相处,她发现只要她服软,楚非远都不会为难她,大概楚非远是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吧。
“我不生气。”没来由得因为她这句话,楚非远的火气消减了七分,“你过来。”
宋安乔犹豫了几秒,最终,慢慢踱步到楚非远面前,低声问他,“你要做什么?”
“给我换一下创可贴。”
宋安乔怔愣,清明的眸子看向他的脖颈,脸色尴尬,“你昨天不是自己贴的吗?”
楚非远漫不经心,“不是,是别人给贴的。”他说完,眉目似乎期待着宋安乔能问问他这别人是男是女。
结果,宋安乔榆木脑袋,只点点头,“哦”了一声。楚非远心里又起了火,这么不关心他的生活,还是不是他的妻子了?
妻子?
楚非远心怔了一下,见鬼,他再想什么?妻子?
揭开创可贴,他脖颈上的咬伤有愈合的趋势,宋安乔心生内疚,她不该咬这么狠,小心清理后,贴了新的创可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