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吗?”她脱掉自己的鞋。
“习惯xìng失眠。”他简单地说。
这间病房本来就有陪床,她也不是第一次睡在这里,只是没想到刚拉过枕头,季成阳就侧身,也躺了上来。虽然是加宽的床,可两个人还是很拥挤,纪忆安静着,往他怀里靠了靠,摸摸他的手,有些凉,是刚从外边回来的温度。
“我刚才在编写巴以冲突的简讯,想起一件事,”她额头靠在他肩膀的位置,小声说,“你还记得,你去过中东吗?”
他略微回忆:“是去过几次。”
“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你,就你是在巴勒斯坦的时候,2000年吧,如果没记错……”
“2000年bàozhà袭击现场?”季成阳的记忆力惊人。
“嗯……”她轻声嘀咕,“记xìng真好。”
他不置可否。
纪忆想要分享的其实是一种感觉,可真想用语言说出来又困难了,她总不能很直白地表达,当初自己小花痴一样地站在电视机屏幕前,慌张地端详他是否有受伤,甚至傻傻地伸手,想要碰一碰屏幕上的他的脸。
在她心潮起伏的时候,他也没出声。
过了会儿,她想,他应该是累了,睡着了。
给个晚安吻吧……
悄悄的……
她慢慢仰起头,还没等找到自己想要亲吻的目标,就感觉唇上有柔软温热压了下来。明明是一个人的临时起意,倒像是两个人事先商量过,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接吻都是如此,每次只要是被他吻住,就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所有的感官意识都变得很模糊。
季成阳的手滑下来,握住她的腰,那里很瘦,有一个凹陷的弧度。
“痒。”纪忆低声求饶。
他的身体今晚对她有着出乎意料的敏感和渴望,毕竟已经是个三十一岁的男人,虽不再有二十几岁时的那种迫不及待的冲动,但身边躺着的是他爱了很多年的姑娘,这完全是对意志力的考验。
他不进,却也难退。
她被动着,在他的亲近里生疏地配合着。
过了一个小时,这近乎折磨的纠缠才算告一段落。纪忆的胸口因为被他亲吻过而有些隐隐的胀痛,剧烈起伏着,身上被细密的汗浸湿了。
她就这么在黑暗里,在他怀里,热乎乎汗涔涔地睡着了。
周五,季成阳预约了PET检查。
因为检查的结果始终不好,几个专家会诊下来,参照他过往的病例,甚至怀疑他有淋巴癌的危险。所以医生推荐他做个PET检查,看看身体里其它部位是否存在着肿瘤,以防有什么判断失误。
结果出来了,她都不知道这算不算喜讯。
他需要进行手术,摘除脾脏。
面对这个手术建议,季成阳倒是接受的挺坦然,就连那位季成阳的好友也跟着安慰纪忆:“你知道,脾脏切除没那么可怕。我见过很多病人,从几层楼摔下来,或着聚众打架什么的,脾脏破裂,都会做脾脏切除,你看,生活就是这么无常……”
任凭那个医生说得如何轻松,纪忆丝毫不觉得轻松。
等病房里没人了,她很心疼地靠在病床旁,用脸挨着他的手腕,越想越是觉得心里钝钝地疼,将脸正过来,去看他手腕上的那条伤疤。
看了几秒,又不忍心。
将脸贴上去,像是小猫一样用自己的身体挨着他,好像这样就能分担他的痛苦。
在阳光里,她感觉季成阳用手在抚摸自己的头发。
“医生不是说手术前可以出院吗?我们回家住几天吧。”
季成阳没说话,反倒拍了拍她的脑后。
纪忆有些奇怪,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