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付小宁两指捏着,放在她眼前。
她想不看都不行了,绿色的小yào粒,上边还粗糙地刻了一只动物。
她透过yào片,看到付小宁的眼睛。后者用下巴指了指远处几个抓着栏杆不停疯狂摇头跳舞的人:“这叫yáo tóu wán,吃了就和他们一样。记住,以后出去玩,不要喝任何人给的东西。”
他忽然就把那东西扔了进她的杯子。
溶解的泡沫忽然喷涌上来。纪忆吓得把杯子放到桌上。
她第一次对dú品这种东西有认识,是在97年看了周迅演的《红处方》。那时候周迅还是演电视剧的演员,少女最美的年华败在了dú品之下。她记忆犹新,也铭记于心,对这种东西形成了生理上的恐惧。
而今天,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它。
在激烈颓废的节奏中,有女人紧抓着栏杆,形象地表演着吃下这种东西的后果。这比见到报道还要让人心底发冷。“我去年工读退学,去了一个小地方,想从做警察开始,可不是警校毕业,只能先跟着那些人混,”付小宁看她,“后来天天陪着他们喝白酒,喝到吐血,我妈才终于心软,让我回来了。”
纪忆不知道说什么。
她觉得真得呆不下去了,拿出手机要给暖暖电话,把她从舞池里叫出来回学校。
付小宁按住她的手:“我就想和你说说话。”
暖暖的电话忽然就打进来了。
付小宁放开手。
她拿起电话,觉得他的一双眼睛就盯着自己,盯得她想立刻离开,多一秒都不想留。
“坏了,西西,快拿上我的包,我在大门口等你。”
“我马上来。”她如被大赦,拎起两个人的书包就往出走,付小宁忽然想伸手去握她的手腕,她跟见到dú蛇一样退后了两步,险些坐在桌子上。付小宁忽然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无奈笑了:“去吧,下次别来这种地方了。”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外边特别黑,黑得都没有星星。
她拿着书包跑出来,暖暖就在大门外,在五六级大风里哆嗦的脸都白了。她看到纪忆就抱住她的胳膊,用一种求饶的语气说:“我和你说,这次出大事了,一直追我小叔的那个女的看到我了,我小叔马上就过来,让我就在大门口等着他,哪里都不许去。我告诉你纪忆,你可要给我说情啊,要不这次我一定被我妈揍死。”
季成阳?
纪忆也慌了,拼命去抹嘴唇上的口红。
十二月的北京,凌晨五点,Banana门外,她们两个就如此站着,真是不敢再进去,也不敢离开,哪儿也不敢去,就这么僵立着。到最后王浩然和季成阳开车过来,两人冻得都已经有些没知觉了。
两个人上了车,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季成阳也不敢说话。
“我说,你们才多大就泡这种地方,不安全,”王浩然从后视镜里看纪忆,替她们打着圆场,“下次我带你们去三里屯,全程陪同,绝对安全。”
暖暖不敢搭腔,也不敢和季成阳说话。
季成阳就真的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后来车开到他家楼下,王浩然停了车。主动下车去“看日出”,给他留下空间教训自家孩子。王浩然本来想让纪忆也下车,可纪忆也怕他生气怕到要哭了,就这么杵在车里,不敢动。
车里只有安静。
季成阳坐在车前座,一句话也不说,开始翻找CD,音响开始慢慢放出来很行云流水的钢琴伴奏。他的手指停下来,不再翻找,然后把前座的靠背往后仰了一些,闭上眼睛开始听歌。很快,车厢的每个角落都被这首歌占满了。
不太熟悉的旋律,又感觉是听过的。
歌者平缓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