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错了不成?
“老唐,这话怎么讲?”
“我们当初参加革命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以天下为己任的话,你难道忘记了?”
“我没忘,这和我认不认孙女有关系吗?”赵老有点迷糊。
“当然有关系了,既然当时举手宣誓,那就是说,全天下的孩子都是咱们的孩子,那你认不认孙女,至于那么烦恼吗?”唐老耐心地劝解。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对呀!认不认她也是自己的孙女。子孙不是摆在明面上给别人看,或者谈论,而是心中温暖。至于苦恼成这样吗?他解除了心结,心情舒畅起来。
“老唐。没想到你人老了,头脑中的弯弯绕还那么多,我实在佩服,我是担心,怎么对我那残疾儿子jiāo代。我现在病了,没敢和家里人说,怕他们母子惦记……”赵老脸上有点挂不住,把事情往儿子身上推。
“这事也好办,等那姑娘来找唐诗玩,我就劝她去你家认门。普通朋友之间都能互相串门。何况你们是至亲骨ròu,没人的时候怎么称呼都没关系,不甘心就认干亲……”唐老循循善诱地开导老友。
“老唐,你这主意太好了,我和孩子都等着这一天……”赵老心服口服地说。自己想问题实在片面。认那孩子做干孙女,问题不就解决了!
“老赵,你千万要养好病,别去见马克思,我还想让你每天陪我下棋……对了,你现在病了,干脆给那孩子打电话。”
唐老心中想的是,老朋友诺大年纪。万一有个山高水低怎么办?还是让他们祖孙见见,免得将来遗憾。
“我怕吓着那孩子,没告诉她。”赵老郁闷地说。
“电话号码给我。我给她打,如果孙女陪你说说话,你心情舒畅,病就好得快了……”
尽管在前期调查中,已经得到婉婷的手机号,赵老也记在了心里。却没打过一次。这不单是对孙女的尊重,也是怕惊吓着孩子。现在老朋友索要电话号码想要chéng rén之美。赵老说出了记忆中的号码,又担心地叮嘱。
“你别吓唬孩子。我没事,过几天就出院了。”
“知道,瞧你心疼的!今天正好是周六,她们学校放假……”
唐老拨打电话号码,赵老关心的侧耳倾听。
“请问,你是路婉婷姑娘吗?”接通了电话,唐老客气地问。
“是我,你是?”婉婷心中奇怪,怎么有位老人给她打电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婉婷姑娘,我是唐诗的爷爷,你赵爷爷脑出血住院了,你能来看看他吗?人老了,生病就喜欢有人在身边……”唐老絮絮叨叨地说。
婉婷很快明白了,唐老的朋友不就是那位,她的亲爷爷吗?怕她有想法,没直接说。
“唐爷爷,赵爷爷在那家医院?”
“在军区医院重症监护室,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让人出去接你……”
“好的,我这就过去!”
她想起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对他人的善心和那种傲人的气势。不管认不认,父母已经承认确有其事,化验单上的数据绝不是伪造的,何况那么大的退休领导,更不会把此时当成儿戏。
现在老人生病,确实应该去看看。
她买了一束百合鲜花,又买了几样新鲜水果来到医院,很快走进了病房。
赵老看见有位姑娘走进病房,似乎感觉到什么,目光紧盯着对方,上次他在电影院外遇见唐诗和婉婷,已经是两个多月前的事。看了无数次照片,孙女的容貌已经刻印在她头脑中,此刻看见本人,心情仍然很激动。
婉婷看见老人满脸倦容地躺在牀上,慈祥的目光紧盯着她,似乎想看穿她的心思,想叫爷爷,却怎么也叫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