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太后执政以来,得到的都是一片点赞。她更是陶醉在治驭得力的喜悦之中,没想到此时的北方却是一片愁云惨雾,柔然疯狂驰骋的铁蹄又一次踏碎了无数幸福的家庭。
柔然自从被太武帝拓跋焘剿杀,只有残余部众远逃巴尔喀什湖,躲避北魏的锋芒。几十年来,这群残余势力在列国的夹缝里苦苦挣扎,蓄养民力。在“柔然复国主义者”伏跋可汗的领导下,居然一步步养好了病羸的身体,国家出现了康复的景象。
伏跋可汗自幼熟读兵书,善于团结部属,更具有轁讳隐忍的毅力。经过几十年的卧薪尝胆,觉得国力已经康复。再把自己与左近邻国比较之后,更是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应该尽早结束受人歧视的日子。为彰显国力,决定向邻国动武。
伏跋可汗率领一万人的骁骑兵,奔驰数千里,突袭高车。高车国王弥俄图居安不思危,一觉醒来成了柔然的俘虏。
伏跋可汗用绳索系住俘虏弥俄图的双脚,倒吊在驽马身后,得意地驾驶着驽马,在山野里奔跑,高车国王被嶙峋的山石磨砺得肌肉全无,只剩下一具骨架。伏跋可汗还不解恨,为震慑敌人,用短刀撬开弥俄图的头盖骨,漆上色彩,当作酒器(解放前,西藏不少农奴主也曾制作过这种酒碗)。
消灭了高车,柔然又对周围的小国一一动武,战争掠夺,使柔然逐渐强盛,伏跋可汗挥戈东进,开始不断搔扰北魏边境。
戍守六镇的将军被削减薪俸,手下的兵士都是几十年来从内地押送来“支边”的囚犯,老弱病残,生活窘困,战斗力已非孝文帝时代可比。高欢就是这时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只有蛰伏秀容川的尔朱荣,以宗族部曲为兵勇,战斗力一支独秀,他却为之拥兵自重。
六镇边防军抵挡不住柔然复国主义者的频频搔扰,不断向中央政府告急,请求增兵加饷。
任城王拓跋澄是皇室宗亲中资格辈份最老的王爷,他是文成帝拓跋浚的侄儿,也就是和献文帝拓跋弘同辈,是孝明帝元诩的曾祖辈人物,与柔然有过多次战争较量,自然晓得柔然的霸道,深知其不可坐视。
当年,孝文帝南迁洛阳时,拓跋澄曾陪同孝文帝巡视边防六镇军务,彼时六镇军纪森戒,将帅得力,六镇边线紧靠长城,形如铜墙铁壁,令柔然闻风丧胆。今日六镇军务松驰,已非昔日可比,于是忧心忡忡地召集御前会议,讨论修复破败的长城,重镇将之选,修警备之严,以防止柔然南侵的军事方案。
拓跋澄认为:“自孝文帝巡视六镇,任命六镇戍守将军,南迁都城洛阳二十多年来,六镇将军世袭承爵,新一代镇将多是官二代,躺在父母身上吃福荫,已不复往日之骁勇,六镇边防长城堡垒多处朽败残破,百孔千疮,无力御敌。六镇戍守军士更是由敌寇的俘虏和国家的罪囚组成,这些人本来就是不安全因素,一有风吹草动,首先想到的不是抗敌,而是如何中饱私囊。这样的兵将,怎么能保证国家边境平安,民生无虞。若要六镇无忧,必须来个从士兵到将军的大换血。更换国家忠勇之士,才能确保国家长治久安。”
廷尉少卿袁翻因涉事案件调查,押送罪囚“支边”,曾多次出使六镇,深谙边疆的防务,跟随拓跋澄之后启奏说:
“据微臣所知,军队并非铁板一块,原来铁的纪律,铁的准则早已被践踏,更应该加大反腐反贪的力度。历年来,六镇戍守将军都是靠论资排辈而升任边防军司令。很多将佐可说是毫不称职,不谙边寨风情,对军事战略一窍不通,而身居边防警备司令要职的六镇将军,一个个只晓得贪污军饷,吃亏空,挪用军费开支为自己营造安乐窝。弄得兵将离心,势如水火。后来提拔任用的基层将佐,都是因受人请讬,得人钱财之后的安置。更多的是把肥缺、重要的位置都安置给自己的家人或亲戚、舅子、老俵,这些人到边野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