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所奏。”
崔浩见拓跋焘正在高兴时,就乘机向皇帝推荐说:“太原望族王慧龙是不可多得的人材,自投奔我大魏以来,一直未安排重用,圣上应该将他破格任用,以示信于汉族门阀士人。”
弘农王奚斤因封王一事被崔浩驳斥,心有不满,当廷反驳说:“我听说王慧龙之所以未被重用,乃是因为此公并非门阀望族。”
尚书古弼也说:“我也听说此王氏一如前朝之董卓,乃是个不折不扣的冒名顶替者。”(见拙著《芳草迷踪》)。
崔浩一听,哈哈大笑,说:“这王慧龙绝对是晋阳王家贵种,诸公可曾看见他眼下唇上那高大的标志性建筑,大鼻子上是红红的酒渣鼻,他们南方管这一家姓王的叫‘鼻齇王’,这就是明证。”
崔浩精于谱牒学,他的鉴定,证明了王慧龙在晋阳王家出生,乃货真价实。司徒长孙嵩讥讽说:“因为有了崔公的鉴定,所以你的弟弟崔怡就把女儿嫁给了这‘贵种’。”
拓跋焘听从崔浩的建议,起用王慧龙,授命他为南蛮校尉、安南大将军、左长史。任命李顺为太常。望着美如妇人的崔浩和站在一旁的年已74岁的长孙嵩和年近六旬的长孙道生叔侄二人(历史学家蔡东藩误认为两人是兄弟关系,特此更正),感慨良多:这叔侄二人,一个贪婪,一个廉洁,同为大臣,且是叔侄,怎么就这么大的差别呢?一些大臣,建有寸功,就居功骄傲,要官要权,甚至妄图封王,分裂中央集权。而贵如长孙道生者,一贯兢兢业业,克勤克俭,衣不华饰,食不兼味,战马上的那具熊皮障泥用了十多年也舍不得换,难怪时人将他称之为晏婴。
长孙道生的府邸十分简陋,出征漠北时,他的子、弟们趁机将府邸修缮一新,建造得高大巍峨,壮丽华美。长孙道生返家后,面对建造一新的府邸,十分气愤,把子弟们叫到跟前说:“昔日霍去病以‘匈奴未灭,无以为家’自勉,今强寇尚在,游魂漠北,吾岂可安坐华美之堂。”于是命令工匠折毁高屋大宇,恢复其先简陋的模样。
有司官员向皇帝报告了长孙道生的所作所为,拓跋焘此时看见长孙道生朝服内的常服已补疤连累,感动不已,对众大臣们说:“今屈丐、柔然二寇已摧殄,朕将偃武修文,理废职、举逸民,制定律令,休养生息。”当即宣布接受崔浩更定的法律条文,予以颁布。
条文规定:反逆者的家族,除首恶者诛杀,其余死囚可以听入金银、马匹赎罪。民间杀人者,凶犯可听以与死家马牛、葬具、物质补偿,达成谅解。废除四岁、五岁小儿入刑。对施行巫蛊法术者,严厉打击,让其负羖羊、抱恶犬沉溺深渊(可惜此条只停留于文字,其后的冯皇后行巫蛊之术,诅咒孝文帝,巫婆却并未受此酷刑)。妇女当斩而已怀孕者,延迟到产后百日行刑(其后崔光保护元愉的爱姬李晓燕,就是引用的这款条文)。命四郭大人组成巡迴法庭,听地方官讼案裁决,纠正错案。又在宫廷阙门左侧悬挂登闻鼓,让百姓申冤叫屈,上达天听。
太武帝拓跋焘在北魏神?八年九月(公元432年)的这次改革,特别是这次修定的法律,对其后的隋唐盛世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废除孕妇因株连被杀及四五岁小儿被株连坐罪的酷刑,极大地解放了生产力,十年后,这些获罪遇赦的小儿即是生龙活虎的战斗力。
设立的登闻鼓鸣冤申诉制度,让法制的车轮终于辗过了人治的深坑。特别是对巫蛊邪教的打击,历朝历代,自西门豹治邺以来,都只停留在口头禁止,禁止禁止,屡禁不止;自这次改革后,对巫蛊邪教的打击,惩罚的标准,才以法律的形式正式确定下来。
拓跋焘这一系列的改革,量刑标准确定,可操作性强,使北魏出现空前繁荣景象,户籍人口迅速增长,人们安居乐业。这天散朝后,拓跋焘浮想联翩,当即创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