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回来,白日里也不回府,您都不想知晓他忙些什么?”她将手中适温的汤yào递上,满脸新奇询问。
云月华一如以往的豪迈,用左手接过yào碗,眉也不皱一下便一饮而尽,又接过桃夭递来的漱口水,漱了几次后方才开口道,“政务上的事儿我可管不着,问了又能如何,倒不如看看这些医书。”
不以为意一笑后,她又坐回原位,重拾书卷,凝神细看。
桃夭无法,长长叹了口气后收起yào碗走了出去。
房门掩上的瞬间,云月华烦躁地将手中的书卷扔回书案上。
他最近忙于何事,她心里隐约能猜到几分,而他不与她言明,她亦知晓他的担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过去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已让他不敢再让她触碰相同的事,确切来说,这本就是同一件事。
半年前覃洲城的洪涝之灾留下的遗祸,灾祸之初地方官员为避责,欺上瞒下将灾祸避重就轻上报,直至数月前流离失所的灾民在京都城外聚集被拦住,这事儿才瞒不下去了。
灾民聚集之地时疫横行,陆家尚未出事前,她与他便在城外施粥义诊,却不曾想突遭变故,有人存心不想让他们活。
以云月华的身份回归后,她也曾给天子献策,给出一些有用的yào方,而凌帝也采纳了,经御医商讨后正式实施,她原本想着能控制住疫病的扩散,如今看来,恐怕是有变故。
依照当今陛下的心思,最先想到的不该是让她想法子么,为何会让萧子卿去犯险?
只有一种可能便是萧子卿主动替她接下,且凌帝知晓萧子卿曾在染时疫而亡的死人堆里安然无恙是因服下了百灵丹,如此一来,萧子卿是最合适的人选,既不会再染上时疫,亦是对时疫有所了解。
最主要的还是有另外一层原因。
“为君者心思诡异莫测,时刻都在算计别人。”云月华不由低骂,她知高位上那人的心思,没直接找上她,萧子卿的阻拦与主动担责是其一,而这位善于算计人心的帝王早已算好了她不会袖手旁观。
恐怕也是用此时来为长平王铺路,此事之后长平王府无法再置身事外,朝堂风云,萧子卿终是卷入其中。
无奈叹了口气,她站起身,自行将斜挎在肩的右手解开,本就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伤,养了几日伤口已经愈合。
右臂上累赘的白纱解下丢在桌上,云月华单手扯了披风披上便开门出去。
“龙巡速降马车备好,我要回侯府一趟。”
第四十九章 若即若离
秋风瑟瑟,满园落叶飞花,玉掌轻展,托住随风飘落的枯叶,她在静待父兄归来。
原本以为事态不至于到最严重的境地,回家一趟才知,远比她想的还要严峻,听龙巡所报,不仅父兄,就连一向流连花丛的逸王也参与其中,就连将军府的莫家兄妹也被委以重任。
如此大阵仗,不过是为萧子卿造势,推他到浪尖风口上。
“龙巡,你说人生在世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纷扰烦恼?”近乎于自言自语的问话让默然随侍在侧的龙巡失神片刻,他无法应答。
他不懂主子忽然的伤感从何而来,只知眼前的她带着淡淡的忧伤,似是疲累不堪,萧瑟秋风似是应景一般让披风下纤瘦单薄的身姿yù乘风归去。
云月华回眸低笑,打趣道,“与龙修相较,你还真是同木头桩子一根,无趣得紧。”
如花笑颜暖了秋色,方才的沉闷仿若只是幻觉不真切。
龙巡赧然垂首,“属下只知凡是随心而为,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是劫数,是命数,逃脱不得。”
云月华意外挑眉,细细瞧着眼前的青年,见他低首垂眸,忽而一笑,“呵,瞧不出龙巡才是世间少有的明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