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不下数百,从未出错。可是,在他的终身大事上,他怎么就错的这般离谱!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好像只有十二三岁,穿着天水碧的绉纱袄裙,也是只留给他一个侧脸,她静静坐在亭中,手里拿着一个小棚,对着满池清荷,像是在练习绣荷花,暖光透过亭檐映在她脸上,露出一小段优美的脖颈。他第一次知道了温柔似水是什么意思。
他不敢走近,怕惊到她,只站在游廊上看着,后来她的丫鬟过来寻她,唤她“二姑娘”……等她走了,他才踱步过去,拾起地上的一方罗帕。他看见她起身时落了帕子,他却没想提醒她。
当时是在萧府,他本是去找萧的,他以为她是萧家的二姑娘。
他突然有些恼她,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跑到萧家去做什么!可又一想,如果她那天没去萧家,或许他这一生都不会遇见她。
如今可能还有机会,他得好好谋划一下,怎样才能娶到她。
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自己,她好像很喜欢她那个继女……不过既然都是做续弦,嫁给自己也没什么吧?
……但是他的名声好像不大好,她不会嫌弃自己吧?
他又倒了一杯酒,慢慢喝下去。
第20章 纪允
过了正月十五,萧承便与萧起去白鹿洞书院了,萧承时常会给萧央寄信回来,萧央开始时搜肠刮肚不知写些什么好,后来倒是写顺畅了,一些琐事也会写上两页纸,萧承竟也不会不耐烦,每次都会细致看了,再写许多嘱咐的话寄回来。
过了二月,进入三月天气便逐渐暖和起来。
萧承却突然没有回信了,萧央有些纳罕,开始还以为他事多忘记了,便又写了一封过去,却仍然没有回信,到了四月初,萧央也没有再接到过萧承的信。她这才有了不好的预感,赶紧给萧起写了封信,问萧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起的回信是与写给萧宁的信一起寄回来的,信里只简单的报了平安,并未多说。
萧央将回信铺在书案上,望着扇外,窗下是半个月前她亲自种的梨树,不高,跟九岁的萧央个头儿差不多,枝桠上新冒出了几片嫩叶。阳光透过树影静静映在她身上,她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萧承发生了什么事,而萧起又为何替他隐瞒?
她拿出萧承送给她的描红本,伏在小几上,认真的写字。
淡秋从忽然门外急匆匆进来,低声道:“姑娘,您外祖母没了!”
萧央愣了一下,她外祖母?她连她母亲都未曾见过,况且她外祖家的事从来也没人敢说给她听。
她外祖母怎么突然没了?
抱石慢了淡秋一步,此时也踏进门来,正听见淡秋那句话,气的直想掐她一把!六姑娘的亲外祖母可是好端端的在世呢。瞪了淡秋一眼道:“是纪家的外祖母。听说纪夫人过完年便一直卧病在床,连老夫人大寿都没能过来。是刚刚没的,一会儿夫人要回去奔丧,毕竟是姑娘的外家,姑娘也应该去给纪夫人磕个头。”
抱石给萧央换了身素白的裙衫,牵着她去正房。
纪柔突闻噩耗,整个人都呆滞了,回过神来后,便一直哭,跟萧老夫人说了一声儿,便立即要回纪府。萧那边也派人去通知了。
纪柔见萧央过来,便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哭着道:“我在家里时就只有母亲对我最好,除了允哥儿和母亲,就没人待我好了……先前母亲虽然病着,可大夫说母亲精神尚好,没想到突然就……我都没来得及见母亲最后一面……”
萧央握住纪柔的手,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道:“以后阿央会陪着母亲。”
纪柔听她这么说,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掉下来。
到了纪家,纪柔便扑在灵前,哭得十分伤心,萧央也跪在纪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