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醒啦!”站在门口的小栓看到欠身起床的苏凌,立刻就冲到她怀里,呜咽了起来。
“小栓就知道俺娘不会抛下俺,小栓最相信娘亲!”小栓在苏凌的怀里蹭来蹭去,多日来的担忧恐惧全都化为乌有,哭得肝肠寸断。
呜呜呜,娘亲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
苏凌呆呆地看着埋在她胸前的小脑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与此同时,大量的讯息涌入她的脑海,令她的大脑顿时膨胀
原来,她的灵魂穿越到这副身子上。
这副身子的主人名叫凌素珍,年方二十。怀中的小男孩是她的儿子,名字叫小栓。她们母子和素珍多病的凌氏住在这间破败不堪的茅屋里,生活窘迫不已。
而这份窘迫,全都是由素珍的婆家,村里响当当的里正杜家所致。
素珍自幼丧父,一直和凌氏相依为命,日子虽清贫,但温饱并非问题。
但五年前,凌氏染上伤寒无钱医治,素珍为了给凌氏筹钱,一筹莫展。
恰在这时,杜家看中素珍在村里数一数二的好相貌,便让媒婆给他家的小儿子杜兴澜求亲。
这杜兴澜长得一表人才,但却有肺痨,身子羸弱,所以亲事一直耽误着。
杜家对素珍承诺只要她嫁过来,就负担起给凌氏请郎中瞧病的费用。素珍为母,也就应承了下来。
素珍嫁过去之后,对兴澜悉心照顾,令兴澜的病有了好转,身子骨日益硬朗。
本来以为日子有了盼头,可没想到一碗凉水却令兴澜染了风寒,勾起了旧疾,很快就病入膏盲,撒手人寰。
杜家的老夫人本就不喜素珍,这一来彻底得了借口,将兴澜的死全都算到了素珍头上,不仅将素珍母子扫地出门,甚至还一口咬定小栓不是杜家的种。
因为在她看来,兴澜的身子根本就无法育子,这孩子肯定是素珍和野汉子媾和的野种。
讯息在脑中告一段落,苏凌咬牙切齿,深深为这副身子所经历的遭遇感到愤懑。她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怜惜和同情顿时从心房涌了出来。
“别哭了,男孩子哭鼻子可不像样。”苏凌安抚地拍了拍小栓的头,低声地安慰道:“有娘呢,有什么好怕的。”
说到这里,她的脸闪过一丝燥热。自己在前世可是连一次正经的恋爱都没有谈过呢,现在一上来就给人当娘,这可真是……相当不习惯。
“小栓,那边怎么了,是不是你娘有啥事啊?”
这时,隔壁传来凌氏虚弱的询问声。
小栓高声应道,然后从苏凌怀里挣脱朝隔屋跑去。苏凌活动了一下躯体,也跟着下了炕,跟着小栓过去。
沿着步伐,这间屋子里的一切也映入她的眼帘:面积不足十平米,除了一张土炕和长凳外,没有任何家居摆设。墙壁灰暗,窗纸漏风,窗棂年久失修几近摇摇yù坠。
掀开满是补丁的门帘,一张要坍塌的土炕赫然入目。不远处,茅草堆成一堆,破旧的木桌上摆着一把掉了瓷的茶壶,寒酸无比。
见过苦的,可没见过这么苦的。素珍一边看,心一边往下沉。
“珍儿,我苦命的孩儿,你可算醒了!真是老天保佑!”
土炕上,凌氏眼含热泪,抽泣了两声又咳嗽不止。
苏凌连忙迎上去,然后握住了凌氏的手。微微垂首,发现那手骨瘦嶙峋,青筋全部暴露在外,狰狞无比。
“娘,快别哭了,我这不是醒了吗?”苏凌,也就是素珍,握住凌氏的手,沉声说道:“您这么哭伤元气,身子更吃不消。”
“俺这老婆子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俺真以为……”凌氏低语道,又开始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