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安晏早就习惯这两人明刀暗qiāng,只温柔地替顾翡聂夹菜。
贺彬远想起刚回皇城时,从前的几个酒ròu朋友进宫看他,调笑他“预定的媳fù要被别人抢走了”。贺彬远这才发现,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大概没明白的,只有希影一人,四年前他却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没骗过一切想骗过的人,唯独骗过了希望明白的人。
昨日听闻太后娘娘曾有意指婚陈小公子与希影,只是被靖渊王爷拦下来了。于是贺彬远便去坤元宫向太后询问,太后却笑眯眯的,没有直接回答,顾左右而言他。
宴席上,陈小公子还在搭讪,贺彬远沉了脸色,不慎把杯子捏碎了。
碎片混着一点猩红掉落在地上。宫女惊呼,立刻要去传太医。
贺彬远朝希影的方向,冷淡地说道:“阿影,听闻你一直随幻葵姑姑学医,想必医术不错,不如来替我看看手?”
希影不好拒绝,只好上前去看。她捧着贺彬远的手看了一会儿,没有伤到筋骨,只不过破了皮罢了,放着不管也没事。
“二殿下果然没说错,能改变的只是表面上的东西,您还和原来一样。”希影拿壶中的凉白开给贺彬远洗了洗手,“没事了,破了点皮罢了。”
“你就坐在这儿吧,我让宫女给你拿个软垫。”
不等希影拒绝,贺彬远就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不是手疼么?你就近照顾我,方便点。”
希影瞪他。他哪里需要照顾?不过破了点皮,怎么这么娇气?
但今天到底是贺彬远的场子,也不好下他的面子,只好乖乖坐下。
贺彬远给她舀了一碗翡翠鱼丸汤,问她:“方才陈小公子在与你说什么?”
希影戳着碗中的鱼丸,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知道,没太仔细听。”
贺彬远的心情立马好了,笑眯眯地也给自己舀了一碗翡翠鱼丸汤,满足地吃起来。
其他桌的宾客看到这场景,心下也算明白了大半。
虽然希影亲生父母不明,不过到底有靖渊王府这个大后台。她本人又很讨宫里头诸位贵人,尤其是太后娘娘的喜欢,且二殿下贺彬远到底不是皇位继承人,对二皇妃的血统要求并不那么高,所以希影成为二皇妃的可能xìng还是很大的。
一时间宴会上的众人都开始各怀心思。其中陈小公子的脸色尤其沉——贺彬远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说服太后娘娘指婚的。
陈小公子第一次见到希影,是在前年的元宵花灯会,一眼便惊为天人。
宴会过了大半,夜色浓得好似化不开的墨。太子贺承晔终于姗姗来迟,依旧一身玄黑长袍,长发束起一半,用乌玉冠固定,一路走来,如同从夜色中渐渐浮现的暗夜帝王。
贺彬远见他来了,笑道:“承晔你可总算来了,左边这桌为你留了很久了。迟到这么久,你可得自罚三杯。”
贺承晔噙着笑,道:“这是自然。”
说罢,利落地自罚了三杯酒。成年女儿红,酒香十分醇厚。
戏台上,舞女们身姿曼妙,旖罗翩翩,一个个扭出妖娆的姿势,好似一朵朵缓缓绽放的花朵。
右侧桌,大皇妃顾翡聂瞅着贺彬远与希影正说着什么话,对刚落座的贺承晔调侃:“承晔,你们三兄弟中,你是唯一还未娶妻纳妾,你可要抓紧咯,若有看中的,嫂嫂可以帮你的哦。”
唯一未娶妻纳妾?贺安晏与顾翡聂夫妻貌合神离,成亲多年未有所出;贺彬远与希影并非两情相悦,且靖渊王叔在希影婚事上的意思也不好揣摩。至于自己么……其实,他们三兄弟都一样。
贺承晔自然没有说破,只慢悠悠回敬顾翡聂:“大皇嫂婚后,倒是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