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听过一些,靖国公夫人病逝,因为孩子太小,国公府不能没有主母,于是一年之后迎娶安氏进门。安氏嫁入国公府的时候不过十五岁,若是她害死的梅芷芙,那么这个人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想嫁入国公府了。安氏的祖父当时是二品大员,她父亲也是从三品的高官,一个高门出来的官家嫡女,会在十二三岁就想着做继室吗?何况,梅夫人葬在司家祖坟,怎么可能埋在桂花树下,那个埋在桂花树下的又是什么东西?
陶梦阮又问了一遍,沈娘子只重复了同一句话,没有其他的回答。陶梦阮皱着眉,拉起她的手替她诊脉,又回忆起明一提到的,这些年来,沈娘子越发糊涂了,有时连吃没吃过东西都记不住,只默默的替庵里缝补衣裳。
“姑娘……”
陶梦阮摆摆手制止了青雀的话,时间太久了,陶梦阮查不出沈娘子身体上的不妥之处,但从症状上来看,与其说是疯了,不如说是傻了,而且,不是自然的老年痴呆,倒像是让人灌了什么yào。这种情况,便是解了dú,也没有什么用,她不会更加痴傻,可失去的记忆和行为能力依然回不来。
陶梦阮叹了口气,向这种情况下,人会一点点失去从前的记忆,甚至日常生活的常识,若想记住一件事,除非一遍一遍的逼迫自己每天回忆。所以,沈娘子对她说的那一句,应当不是逗她玩。可桂花树不是什么稀罕的树木,因为独特的香味,许多人家都会种上几棵,向靖国公府,总不会少了几棵花树,总不能叫司连瑾一棵一棵挖开看吧!
沈娘子重复了几遍,似乎觉得陶梦阮记住了,便闭嘴了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的跪着,目光依然呆滞。陶梦阮有些怜悯,叹了口气,道:“你们把她带下去吧,别为难她,先看看情况,过些日子送到庄子上去。”
“姑娘这是……”
“她也不容易,我不缺那点钱,养着她下半辈子也没什么。”不管那一句话是真是假,有没有用,这样一个可怜人,养着也就养着吧。
青雀没敢多问,将沈娘子带了下去。
陶梦阮歇了一会儿,也没去葛氏那边用晚膳,在自己屋子里用膳沐浴之后,自己捧了本书在灯下看。隐约见得窗户纸上突兀的一个树枝晃来晃去,陶梦阮扯扯嘴角,表示自己要早点歇下,将丫头们都打发出去。
二月的天,今日天气也好,没那么冷。陶梦阮也没有裹披风,直接开了窗,落在司连瑾面前,道:“怎么了?今日来的这样早。”
司连瑾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柳枝,递给陶梦阮,道:“给你!”
陶梦阮手里被司连瑾塞了一根柳条,看他摊开的手心,这是什么意思?讨礼物还是讨打?
司连瑾见陶梦阮呆呆的模样,一时有些好笑。他本是听说安氏上门送了本女戒,过来跟陶梦阮赔罪的,看陶梦阮呆呆的模样,忍不住靠近了在陶梦阮唇上轻轻地点了一下,低声道:“对不起,你别生气,她不过是继母,你不用管她。”
陶梦阮这才明白,司连瑾是因为安氏的事,怕她委屈,过来赔礼来了。晃了晃手里的柳条,陶梦阮露齿一笑,道:“你来负荆请罪就带这么小的荆条?”
“……”司连瑾扯扯嘴角,他刚回府就听说安氏的动作,当时想的就是怎么哄陶梦阮,叫她别生气,想来想去,最后在河边摘了根柳条,拿来负荆请罪。见陶梦阮带笑的模样,道:“柳条虽小,抽手心还是疼的……”
陶梦阮噗嗤一笑,小时候跟老师识yào,她那老师也是个可爱的老头儿,拿了跟柳条就抽学生的手心,虽然不疼,但让人看着怪丢人的。陶梦阮看着司连瑾素白的手心,虎口处能见一些薄茧,是多年习武留下的,更显得手心白皙柔嫩,捏着柳条,往手心上轻轻一抽,司连瑾不觉得疼,倒觉得痒痒的,忍了几下,司连瑾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