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半开、自余光中瞧着他,摇头:“这几年自是如此,并无不同。想是这寒冬腊月,我身弱故而更怕冷些。”
程清璿微微点头,并不去看她,只问宫人要来先前的yào方细细看了一遍:“怀王给公主的yào还是按时服用,加yào量只会让人越发依赖,若觉得冷不妨多添些衣物暖炉,只是这炭莫要多烧才是。”
“王爷无需担忧,王爷一来请脉,我便暖些了……”荣玉芸面色绯红,忙接口道。
程清璿目光微滞,淡淡扫过她鬓间的翠玉簪便又望向空无,起身行礼道:“长安街既毁,离人作乱,本王也将远赴边境数月,隔月的请脉便由怀王代劳,还望公主恕罪。”
荣玉芸愣在当场,苦涩顿生,只得失望的点头,面色微白强扯出个笑容来。
程清璿简单的陈述完便告辞,衣不沾尘阔步走出平阳殿。
“公主,既然程王爷要三个月不来,公主自己的yào还继续吃么?”一旁的侍女忙上前扶着荣玉芸坐下,又给她塞了暖炉,问道。
荣玉芸的失望之色已蔓延至脸上,缓缓点头道:“自然是要吃的。”
她呆呆的看着粉色的绣花鞋面,不觉手炉已烫。
平阳殿外略远处的回廊上,一器宇不凡之人蹬着绣龙金靴缓步离开,面上是不易察觉的冷笑。
“皇上,已派人查问,这程王爷去沙洲之名乃是督运粮草,皇上可是要下旨招他回来?”常德小步跟着,轻声同他说话。
荣锦桓凤眸微敛,挑眉道:“朕早知道了,折子可在那搁着。”
“可是皇上……”常德不明白,面露为难之色,“既然您说这程王是为那苏若芸,她可是皇上点名要入采选之人啊……”
“且让他去,本来朕还怀疑,这回倒是猜着苏若芸是谁了。”荣锦桓背着手,一步一步走在回廊上,任风吹起他的衣摆袖子,双眉深锁、唇边似有玩味。
天色大亮,若芸这才醒转,发现自己正直挺挺躺在马车内,而马车似乎并没有在赶路。
她猛地坐起,赫然发现自己身下是软软的褥子,周身还有几个暖炉,同包裹一起整齐的码放着。
莫不是被劫持了?
她不由得一哆嗦,帘子被掀开,百泽已经洗刷干净换了身衣裳,神清气爽的探着个脑袋瞧着她,那陶瓷般白皙的皮肤和梳的飘逸的长发,实在难以同昨日那灰头土脸联系起来。
昨日……对了!
她猛地想起昨夜血ròu横飞的惨烈,也不知荣逸轩和程清璿,有没有事……
“你醒啦?我以为你要睡到吃晚饭。”百泽笑嘻嘻的调侃着。
“我们这是在哪里?”她莫名,马车不在官道上,周围望去尽是光秃秃的树木,马儿正悠闲的在河边吃草。
“啊?你昨天吸了太多的烟昏过去了,我是大好人,不能见死不救,只好把你带出来了啊!”百泽一摊手,“我本来就是要回云州城的,昨天事态紧急,就捎上你一同去了呗。”
“那……那……”她头都晕了,忙扒着车门瞪他,“我回不了京城了?”
“你还想回去啊?我们堂而皇之的从城门冲出,在官道上横冲直撞了大半夜,现在说不定就是朝廷要犯,就算不是朝廷要犯,那什么清平教也指不定杀过来。”他哼了一声,一副无辜的样子,“你要回去自己回啊,别扯上我。”
“你——!”若芸气结,明明是他把她弄出来的,现在好像是自己蛮不讲理一样,可转念一想,他又救了自己一次,怎么也没有理由冲他发脾气,只得暂忍。
“那……那……”她指着被褥暖炉,指尖颤抖,“你怎么弄到马车的?怎么还有心思弄这些?你是……早就打算出京的?莫非你是逃犯?”她抛出这个可能,自己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