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我,惹皇上生气。”他不以为然,道:“我知道他搂的为人,他纵有再大的火气,你正病着,他也必百般忍耐——好好儿的为什么搬出奉乾殿?”陆天放松开了手,道:“娘娘身子极虚,久病之下,心情不免郁郁,只消以补血之物服之,加之以丸yào佐理,慢慢调养着便可好了。”三哥问:“你看需多久?”陆天放道:“娘娘此次产子失血过多,这条命是皇上跟三公子硬抢下来的,故伤损极大,无三四月的功夫恐怕难以恢复。”三哥点点头,道:“那你回去配yào吧,yào方儿给皇上看过便行了。”“是。”陆天放转向我道:“那臣告退。”退了出去。
平姑姑上前为我掖好被子,三哥问我:“这会儿没外人,你说吧,为什么搬了出来?”我不语,这话何必对他说,平姑姑道:“娘娘是觉着自个儿生病貌丑,怕皇上天天见了心生厌弃,所以自己做主搬回了上元宫。”三哥脸色渐缓,道:“噢——原来是这样,我当又出了什么大事儿呢。”坐到我床边,道:“你也傻,他都不介意,你cāo的什么心?你是轻轻巧巧地走了,他心里头不痛快,拿着宫人撒气,前儿差点要仗毙了一个侍奉的宫女,亏的刘全跪着哭诉求情,又提到了你,说他若这么做,一定会让你伤心,这才赦了死罪,撵出了奉乾殿。你们俩呕气不要紧,何苦拉那那无辜之人作垫背的?何况,你自己也知道他那心里不好受的。”我道:“请三哥开劝着他一点儿。”他笑道:“我劝他有什么用?他又不是跟我生气,我跟你,有的事替的了,有的替不了,你素知他的xìng子的,就别跟他为这个生分了,也算是替那些宫人积点福吧。”正说着,小丁子来报:“娘娘,太皇太后那边的安姑姑来探望娘娘,让不让进?”我道:“请她进来。”他一溜烟儿地跑了。三哥笑道:“这小子倒一幅机灵的样子,跟皇上那边的小顺子倒是一对,噢,对了,小顺子也托我向你问安,说皇上最近气xìng不好,不得空儿来探望你,等过两天皇上的气消了,一准来的,话我可是带到了噢。”我道:“替我谢谢他。”叫平姑姑预备银子回头赏给小顺子。
安姑姑边笑边走进来,道:“太皇太后惦记娘娘,叫奴婢来送些汤水果子,娘娘好歹吃一些吧。”我欠身点头:“替我谢谢太皇太后,向她老人家叩头。稚奴无用,又累她老人家担心了。”三哥已站了起来,欠身作揖,叫:“安姑姑!”安姑姑笑对他道:“你如今也不去慈宁宫看老祖宗了,前儿太皇太后还念叨呢,说皇上忙着理政,忙着照顾娘娘,不来是情有可原的,萧小哥儿如今也搭架子不来看我这老太婆了。”“不敢,”三哥忙道:“因我嫂子怀孕,天冷有些不适,所以奉母命在家给嫂子看脉照应,没进来给太皇太后请安,姑姑回去无论如何替我圆乎些个,过几日我一定去慈宁宫请罪的。”我问:“嫂子现在怎么样?”三哥道:“还好,不过感染了些风寒,加上呕酸,娘因是家中第一个男孙,不免多担心些,这才叫我过去,其实没什么的。”我放下了主,他既那么有把握,当时无碍的。安姑姑道:“那你回去代我们问萧夫人好,你的话我一准儿带到,老祖宗是佛心人,不会怪罪的。”说罢转向我,问:“娘娘身子最近怎么样?气色仿佛好些。”三哥道:“陆太医已看过脉,说无妨,好生调养着便是。”安姑姑道:“那就好,娘娘这次身子亏得多了,是得好生调养,别落下什么病根儿,这皇上怎么也不来照应着些?”她必是已知这里的事,这话分明是来探由头的。我笑回:“皇上倒是一直照应来着,只是我见他朝务极忙,不忍让他乏累着,所以自己个儿做主搬回来调养,左右这么多人呢,照顾我一个当无问题。”她占头道:“娘娘凡百的事儿都先想着朝廷皇上,就这份心也比别人强,太皇太后见皇上这两天去请安时郁郁不乐,还当他又惹娘娘生气,跟娘娘别扭了呢。”我笑:“是臣妾尽招皇上生气,幸得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