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贺敦宽宏大量,那今年的禅院用度——”
静训回头询问安遂迦:“禅院的用度一向是谁在负责的,我并没有听大汗说起过。”
安遂迦想了想道:“往年都是打理王庭的人一应负责的。以前都是大妃能知台在管理,今年大汗或许会jiāo给可贺敦来做。”
静训道:“禅师放心,我会比照着先前的例子给禅院拨出用度的。”
无尘禅师再次行了佛礼,送静训出院子。一个小沙弥跑了出来:“禅师,请您回去主持午课。”
静训道:“禅师先去忙吧,我和我的侍从们自行离去即可。”正说着,一片枯掉的竹叶落在静训的肩上,安遂迦见了,忙挥手从她肩头拍去。
无尘禅师行礼道:“恭送可贺敦,阿弥陀佛。”
待得静训走远些了,无尘禅师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阿弥陀佛。”小沙弥道:“禅师,你说这个娘子有祸?”
“不是她有祸,就怕佛门遭祸啊!”无尘禅师忧心忡忡道。
……
静训和莫云等刚回到帐中,立刻有人来报:长安又送东西过来了,静训忙命人送进来。
说话间,约有十来人抬着一个笨重的东西进来了,东西用红绸盖着,倒十足让人好奇。
“这是什么?费这么大劲儿从长安弄过来?”静训道。
东西放好后,为首的士兵回道:“回公主,这是陛下攻打南陈后得到的战利品:是一架十分华丽的屏风。陛下说公主虽然远在突厥,也要让公主喝咱们一起庆贺庆贺,自此中原一统,举国同庆!公主请看!”说着便有人掀开那红绸,展露在面前的是一架黄花梨雕刻而成的屏风:雕工精细,龙凤绕梁,可谓巧夺天工。屏风布幔所用乃是极薄的宫纱锦,隔着屏风看影影绰绰风姿毕现。宫纱锦上的画作乃是名家手笔,各式菊花开尽繁华。
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精巧的东西了,静训不禁啧啧赞叹道:“妙!太妙了!在苦寒之地哪得这么好的东西,亏得陈叔宝会享受!”莫云忙提醒道:“公主,你还没有谢陛下恩典呢!”静训这时才想起,立时朝长安方向跪下:“女儿谢父皇母后赏赐!恭祝吾皇万岁万万岁!”说罢起身赏了好些东西给士兵们。
士兵们欢天喜地地跟安遂迦去客帐休息。
待众人一走,静训再细看这屏风时便慢是惆怅之情:“莫云,杨坚终于把南北一统了!这是几百年来第一人啊!长孙晟曾经说过只有南北一统,百姓才能真正地免于战乱之苦,从此享受太平。不得不说,杨坚的确是雄才伟略之人!南陈也没有了,就像当初我北周一样覆灭了!”
说罢,她举起笔,信手便写了起来:“盛衰等朝露,世道若浮萍。荣华实难守,池台终自平。富贵今何在?空事写丹青。杯酒恒无乐,弦歌讵有声。余本皇家子,漂流入虏廷。一朝睹成败,怀抱忽纵横。古来共如此,非我独申名。惟有《明君曲》,偏伤远嫁情。”
好长时间没有这样直抒胸臆的畅快过了!静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口气憋得太久,太久了!
“记得摄图曾要我不要再写诗,许久没有写过了。他怕我祸从口出,祸从笔出。”
莫云道:“公主偶尔写一写应该是无碍的,以前有沙钵略大汗护着您,现在都蓝可汗对您也很不错。”
“雍阖闾是个温厚的人,可我从他身上找不到踏实的感觉。”两人正随口评说着,雍阖闾已经进来了。
“怎么,你们两个在背后说本汗的坏话?”
“哪里。大汗,今日大妃生辰我和莫云没有去,她可怪我?”
雍阖闾还没有回答便注意到多了一架屏风:“这东西挺新鲜的。本汗刚听说长安又送东西来了,可就是这个?”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