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位上，如在梦中，克里姆轻轻在旁推了他一下：“染干，你高兴得傻啦，还不向大汗谢恩去。”

    染干这才如梦方醒，受宠若惊地跪在地上，久久不起：“谢叔汗！”处罗侯看着染干，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兄长有你三个儿子，本汗到如今还一个也无，这难道是天意么？”

    染干这才抬起头来，对处罗侯道：“侄子一定和大哥一样，从此侍叔叔如亲父一般。请叔汗莫要伤感。”

    克里姆笑道：“这就上赶着去了，莫要把你哥哥攀扯上。”说着，双手绞着帕子，似笑非笑的看着。

    达干举杯道：“大汗初登大位，臣等敬大汗一杯。”处罗侯见达干主动示好，也忙不迭地举起酒杯同饮。

    达干又道：“既然大汗提到儿子，自然就要问问大汗要立何人为可贺敦？”

    克里姆笑道：“若是依着规矩，该是娶大义公主的，可惜了——”

    处罗侯道：“兄长生前的遗命我是不敢违抗的，大义公主前些日子已经跟长孙晟回大隋去了。”

    雍阖闾听到大义公主的消息，身子都竖直了起来，身旁的妻子赛乃姆见状，低下头吃着点心。

    达干道：“那大义公主的牙帐也该收拾出来给将来的可贺敦居住。听说那里还有好些东西，公主并未带走。”

    处罗侯道：“她走得急，稍后我会派人打点下，立可贺敦的事情容后再议。也不急在一时，对吧！”

    达干仍有不甘：“未知公主手里的那一半兵符有jiāo给大汗否？”

    “自然，她已回去，要那东西作甚？”处罗侯镇定自若。

    达干步步紧逼：“那照例还要劳烦大汗给咱们看看，好让咱们这些做臣下的心里踏实。若是兵符落在了外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处罗侯笑道：“达干为人果然是小心谨慎。”说着便挣扎着要起来，在他身旁的步真连忙过来搀扶。处罗侯“哇”的一声将胃里的所食之物尽数呕出，步真的脸上、衣服上都是呕吐之物，其味难闻，让身旁的人几yù作呕。步真忙对达干道：“大人，您看大汗身体不适，取兵符验看之事我看就改日吧，大人以为如何？”

    达干见处罗侯如此狼狈的模样，只得作罢。“大汗已经醉了，臣等明日再来向大汗请安。”

    左贤王也附和道：“那咱们就退下吧，好让大汗也早些休息。”

    众臣见左贤王、达干都要离开，自己如何还有继续饮宴的道理，只得纷纷告辞。

    ……

    克里姆在古丽和赛乃姆的搀扶下离开“青玄帐”。离得远了，克里姆才吩咐古丽去叫达干和左贤王到百鸣帐中议事。又对赛乃姆说：“你先回‘兰因帐’去，多陪陪雍阖闾，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孙子才是正紧。”一席话说得赛乃姆很不好意思，从脸一直红到脑后跟儿去了。

    “百鸣帐”中，达干不解道：“如今雍阖闾已经贵为叶护，咱们一时也不好再要求什么了。”

    “父亲这话错了，我的雍阖闾本是大汗的儿子，只有他有承继大汗之位的资格。若咱们再不替他看着，恐怕汗位就要落到染干的身上去了。父亲没看到今天处罗侯对染干的态度吗？”

    左贤王沉思半晌后说：“太妃所虑甚有道理。叶护虽然尊贵，可若只是一个虚衔也是白搭。太妃认为该当如何？”

    “我猜想大义公主并没有离开突厥。”

    克里姆一席话让达干和左贤王听在耳朵里却不敢相信。

    “不能吧，那大义公主不是早就想离开突厥，回长安去了吗？处罗侯也没有理由不放她走啊！”

    克里姆道：“我也只是猜测，我派古丽私下里打听着，‘凤鸣帐’中可是齐齐整整，好些东西都没有带走。总之，我总觉得她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