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训有些抗拒,但雍阖闾手上的力道不许她拒绝。“公主,你应该知道雍阖闾的心。”
这样直白的话,雍阖闾第一次对静训说起。让站在一旁的莫云脸瞬间红了,好在看不清楚才遮掩了过去。静训不再推辞,身体却朝着莫云移动了几步。仿佛用行动在像雍阖闾说明:我是你名义上的母亲。
有一阵马蹄声疾疾传来。静训暗喜:“阿吉奴带她们来啦!”
雍阖闾忙忙地跑下山去,毕竟里面坐着的可能有他的生母——克里姆。
来的是一辆马车,马车的车板子上坐着的便是色康。
色康不会驾车,车子歪歪斜斜,马儿也有受惊的样子,雍阖闾见状立刻跳到老板上,一把缓缓勒住马缰,马儿由快到慢,才渐渐停下。色康颤抖着,“大王子,幸好你来了。”车子停了下来,马车上坐着的几位陆续下了车:大妃能知台、次妃木棋和侍女雁儿哚。
“我母亲呢?”
“雍阖闾莫惊,你母亲好像并没有被抓来。”能知台安慰着雍阖闾,好让他放心。
静训见大妃们都获救,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免不了着急起来:“阿吉奴呢,她没有回来吗?”
“可贺敦——”马车里传来微弱的声音。
静训忙掀开车帘,阿吉奴就在马车里面:身子斜斜地靠着,一支利箭shè进了她的身体。静训见状,忙进去就抓着阿吉奴的手,她的小手凉凉的,充满了血腥味儿。“阿吉奴,你怎么样了?”
阿吉奴绽开惨白的笑容:“可贺敦,我不行了——”
“别胡说,咱们还要好好的一块儿——”
“我回不去了,即使好了,大汗也饶不了我。这就是我最好的结局。”
静训知道就算有今日这样的大功,一个统治者也绝对不允许她曾经背叛的过去。“为什么要跟着过来,在契丹,你可以活下去。”
阿吉奴摇摇头,她要在临死之前向静训解释清楚她的所作所为:“我的母亲是突厥人,我的父亲就是大贺氏王。一次突厥对契丹的战争中,我失去了母亲和好多族人,被突厥俘虏了。族人们为了隐藏我公主的身份,都死去了。只有我,次妃木琪见我还算伶俐,竟留我在身边打理她的库房。可贺敦嫁过来后,我被拨到您的牙帐。我的父亲为了报仇,当然我也是,一心想要找机会杀掉摄图。但突厥强大,而契丹却弱小,我只有给摄图制造乱子。对不起,那次的事是我告诉雁尔哚的。”
阿吉奴脸色苍白,嘴唇上一丝血色也无,虽然喘着气,用尽力气她也想把事情说清楚。“可贺敦,可自从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以后,我就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害你,这次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不是阿吉奴,那一定是比阿吉奴更可怕的内鬼!是克里姆,还是别的谁!
静训没有时间想其他的事情,阿吉奴大口喘着气,“好——了——,可贺敦,阿吉奴应该要——走了——”说罢,她松开静训的手,双手抓住利箭一端,用力往外拔。痛苦让她的脸都变得扭曲可怕,箭被拔出的瞬间,血像是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喷到静训的脸上。很快阿吉奴就没有了气息。
静训被这眼前的一切怔住了:阿吉奴,以这样激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她的一生有许多的日子生活在纠结的两难中:向父亲尽孝尽忠,她需要做契丹的间谍;可是面对静训,她却付出了自己的真心和生命。
死亡,对阿吉奴来说也许真的是件好事。她再也不用纠结和自责,带着自己的真心和愿望,从此往生。
静训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真是自己的所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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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阿吉奴的结局就是静训的结局,为了亲人的愿望而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