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发抖,静训站在小山坡上送别即将远行的沙钵略。沙钵略深情地看着脸蛋已被风吹红的小妻子,有多少的不舍都写在这个中年男人的脸上。静训亦陷入了深深的哀伤,一如当年她和母亲一起送别离开长安的父亲。秋风刮起,斗篷的裙边纷飞,很美!安遂迦已来催促了多次,沙钵略握着静训的手说:“静儿,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静训道:“大汗放心。”士兵整齐的步子像是漫卷黄沙不能回头,沙钵略狠下决心松开了静训的手头也不回地朝队伍走去,安遂迦已经牵好了大汗的马——“黑风”,沙钵略高高跃起,一步纵上马儿,对安遂迦嘀咕了一句什么,便策马扬鞭而去,只剩一个远远的背影。静训迎着风在山岗上站了许久。
不知何时,安遂迦却站在静训身边:“可贺敦,天气寒冷,您不宜在风口里久站。”
静训很是诧异:“安遂迦,你不是随大汗去讨伐吐谷浑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本来是要跟去的。临行时大汗还是不放心您,要留我下来好照应。”
静训很不放心道:“我在这里好好的,而你一向是服侍大汗的,出了岔子可怎么好。你还是快跟上大汗去。”
安遂迦还yù分辩,静训见安遂迦并不挪步,气道:“你若还不去,便是不把我当可贺敦。我命令你立刻追上大汗,照顾大汗的一切!”
安遂迦从未见静训发过这样大的火,不敢再争辩,只好答应着匆匆去了。静训这才放下心来,又在寒风里站了许久,阿吉奴都找来了:“可贺敦还在这里,大汗都走了许久了。莫云姑娘着急,要我过来找您。您快回去吧,万一病了可怎么好!”
静训道:“急什么,左右回去也是长日无聊。趁着天气还好,带我去各处走动走动吧。”
阿吉奴答应着,便搀着静训回走。
来到大妃能知台的朱雀帐,帐中陈设很是简单,婢女通报说大妃能知台正在念经。静训便坐在帐中等候。片刻后大妃便从佛堂出来,两人各自行礼。静训问道:“姐姐在念什么经?”大妃道:“可贺敦才送走了大汗吧。昨晚咱们姐妹一起给大汗践行,大汗只要您去送军,姐姐我也没得亲自去,只好给大汗祈福罢了。”“姐姐说笑了,大汗只不想看到众姐妹依依不舍罢了。左右大汗一月左右就回来,大家很快就可以见到了。”大妃笑笑:“可贺敦说得很是。”静训道:“不知道突利设(处罗侯的官职名)跟去了没有?”大妃道:“突利设倒是没有跟去,往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去各处巡视,将各处的税银粮草合计好入冬时统一调度。我还听说了一个消息,可贺敦可知道?”静训摇头。大妃道:“听说送亲的长孙将军和突利设一起去了呢。”静训心底抽动了一下,有月余没有见到长孙晟了,他留在突厥这样近的地方。原本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此刻觉得自己可能多想了,怅怅然若有所失。
大妃见静训若有所思,也沉吟了片刻,吩咐婢女色康给静训倒茶:“看丫头们多冒失,连茶水都不曾倒一口,倒叫您干等许久。”
静训忙抽回思绪道:“姐姐不用忙,我就是闲来无事到这里坐坐。”
“是了,您从大周嫁过来,也没个亲人在身边。一起嫁来的朱小姐依我看好像和您也不是很亲近——”大妃yù言又止。精训忙问道:“姐姐是知道了什么吗?”大妃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只是偶尔听色康提起朱小姐似乎在派人打听染干王子的事。”
静训听到是朱丽宏的事,不免上心。一则来突厥这一路上她们也曾开心快乐过,二则大家都是大周人,朱丽宏如果做出什么事情,也是伤了大周的颜面。静训道:“她打听这个作什么,姐姐可知道?”
“染干王子是最热情不过的人,不知会不会因此招惹了朱小姐。”大妃说道。
“难道朱丽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