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贱丫头，哪配有固定帷帐！居然敢跟庵逻相提并论！我还听说可贺敦这来的一路上，你可是动了不少手脚啊！”

    大逻便正要申辩，席间一个年龄和沙钵略相仿的男子站了起来：“大哥，请你看在大逻便的父汗昔日照顾我们兄弟的份上就给他些名分，免得别人说我们忘恩负义。”

    沙钵略道：“今天处罗候为你说情，我便饶了你。也当着大周使臣的面，免得传了出去说我欺负你孤儿寡fù，但你今后必须听我号令，不得违背。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大逻便道：“谢大汗。”

    沙钵略便令人将三千牲畜，五千兵马给了大逻便，并赐名阿波可汗，令其随母居住。

    长孙晟举起酒杯：“恭喜大汗。今日喜事连连，我定将今日所见奏请皇上，以彰显可汗海量胸襟，晟服了。”沙钵略也喜得一饮而尽。在座宾客也频频举杯，贺可汗大喜。

    宴会一直到日落西山才作罢，沙钵略酒量很好，喝了一下午，只是微有醉意，待宾客散去，阿吉达便吩咐手下人收拾，这边安遂迦派亲近的人安顿好了长孙晟，也回来侍候他的主人沙钵略。

    从宴饮的帐中出来，阿吉达搀着静训，安遂迦搀扶着沙钵略。北地果然不同南国，夜晚的风吹来，真有点刺骨的寒，天上的星星稀稀拉拉的，无比孤寂。静训随着他们向大汗的寝帐走去，开始走向她的另一段人生。

    安遂迦和阿吉达退出帐外，账内只剩下沙钵略和静训。沙钵略看着她，他那深邃的蓝幽幽的眼睛仿佛可以燃烧出幽灵似的光。他呼吸出的带着酒气的气体吹着他的小胡子，静训心里发抖，她想拒绝，却无法抗拒小胡子扎在她的小脸上，她的唇上。静训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长孙晟的模样，一股清泪从脸颊滑落。沙钵略喃喃地说：“千金公主，你好美丽。我喜欢你，喜欢你——”说着便将木头似的静训扑倒。

    半夜，静训从寒冷中醒来，她看看身边熟睡的沙钵略，坐起身来，披上厚厚的毡衣，走出账外，帐外阿吉达正打着盹儿，静训没有吵醒她，自顾自地朝宽阔处走去。此时星光黯淡，静训看着不远处的一座座帷帐，叹了口气。

    “更深露重，可贺敦怎么还不歇息？”

    静训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安遂迦，道：“可能不习惯吧，半夜里突然就醒了。”

    “可贺敦初来乍到，一定会有所不惯。小臣曾到过大周游历，以后可贺敦有什么事尽可以把我当成娘家人来诉说。”

    静训温柔一笑：“多谢。那还要烦劳你给我讲讲突厥习俗。”

    “是”安遂迦道：“明日上午便是大汗的几位妃子和大汗的儿子们来觐见可贺敦，接着是几个近支宗亲。您还有得忙呢，今日还请早些休息。”

    静训应着，缓步回到帷帐。翻来覆去地做了一夜的梦。

    －－－－－－题外话－－－－－－

    成语：一箭双雕的主人正是长孙晟。

    ☆、第五节洗心禅院

    天刚大亮，静训就睁开了眼。身旁的沙钵略口中“呼呼”长吐一口气，也醒来了。他翻身侧对着他，语气极其温柔：“公主，你醒了。”静训轻轻点头，细声道：“大汗。”

    沙钵略一把揽住她的秀肩：“我叫摄图，以后私底下叫我摄图。”

    静训也面朝着他，忽然觉得有股暖流袭来，令这一夜的冰冷被驱散殆尽。以前对于突厥男人的想象：凶悍、蛮横、冷酷，此刻在他脸上却找不出来。静训轻生道：“那大汗叫我静儿。在家里，我父王便叫我静儿。”

    沙钵略一把便把静训拉紧，贴着他宽阔温暖的胸膛。

    半晌，外面传来了安遂迦的声音：“大汗，今早上还遛不遛马？”

    “备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