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的贴身嬷嬷见范氏拿着笔,望着贴子怔怔出神,忍不住轻声道:“夫人,那安国侯少夫人与夫人不对付,依奴婢看,就不要请她了吧。”
范氏回过神来,瞥了她的一眼,责问:“什么时候我的事由你来做主了?”
祝嬷嬷是自小跟在范氏身边的,深知范氏刚腹自用的德xìng,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陪笑道:“夫人胸有沟壑,我等粗人自然是远远不及的。那安国侯少夫人总是对夫人不恭,夫人还要请她,想来是另有深意的。”
范氏脸色稍雯,微勾唇角:“那徐氏总是仗着凌峰的势,人前人后与我难堪,这回不好好整治她,还以为我是病猫呢。”
范氏写好请柬,问:“吴氏安顿好了吧?”
祸嬷嬷回答:“是的,已经安顿好了,因祖宅狭小,只能把她安排在后罩房了。”
吴氏是范氏大儿子张请的妾室,张请外放,只带了儿媳fù柳氏,妾室吴氏却留在杭州张家。这回范氏不知为何,居然让人把吴氏带到京城来,也不知有何用意。
说起狭小的祖宅,范氏又是一肚子的气:“我可是张家的长媳fù,也只能住祖宅了,可老太太这是怎么回事,居然跑去住四房,外人还以为长房不孝顺呢。”
涉及婆媳之间的恩怨,祸嬷嬷哪敢开口,只能垂眉不语。
范氏又对张老太太及张四夫人一通埋怨,骂老太太心长到胳肢窝,有什么好的全给四房,一点都不顾及长房的面子。又骂张四夫人齐氏,讨巧卖乖,当年一个寄养在张家的小孤女,若非得了老太太的欢欣,嫁给了老四。当年在自己面前低眉垂目的小孤女,陡然耀武扬威连她这个阁老千金都不放眼里了,与那徐氏一副德xìng。
说起徐璐,范氏又骂起徐璐来,与妯娌齐氏一副德xìng,都是小门小户出身,陡然攀了高枝,就当自己是根葱。
祝嬷嬷实在听不下去了,轻声提醒道:“夫人,四太太其实也不算小门小户,四太太的父兄,如今可都是朝廷三品大员了。”
范氏却不以为然,“那又如何?自古以来有了后娘就有后爹。齐氏自小失恃,齐红枫又有了继室生的儿女,会心疼她才有鬼。”
祝嬷嬷在心头暗自叹气,夫人随着年纪的越大,越发的刚腹自用了。只会睁大眼看别人的坏处劣势,却不晓得看人家的优势和长处。四房太太虽说自幼失恃,但在生父齐红枫眼里,依然有着极重要的位置。就连继室齐太太为了讨得齐红枫欢心,也要对这个继女处处陪小心。
以祝嬷嬷的眼光,觉得无论是四太太齐氏,还是安国侯少夫人徐氏,人家在出身地位上或许不及范氏,但人家在京城的人脉,祝嬷嬷这个旁观者却是瞧得清楚。但范氏却依然还沉浸在昔日的辉煌当中,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她这样的xìng子,迟早要吃大亏。只是范氏又听不得劝,她纵然有一千个一万个主意,也是不敢对范氏明言的。
……
端午节过后,五军都督府发生了一系列的人事变动。
安国侯凌宽,向朝廷递jiāo请辞书,称年迈体衰,事督军已有力不从心感,愿卸甲归田,把机会留给年轻人。圣上思虑再三,恩准,并着户部给予年八千石奉禄,待遇堪比国公。并赐封柱国上将军衔。
凌宽卸任中路督军后,全京城的武将勋贵的目光,又都盯在这个空出的位置。
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圣上居然采用兵部的提议,由李骏
以禁卫军领统一职兼任中路督都。
消息传出去后,有的感叹凌峰手腕高超,也有的对凌峰破口大骂,觉得凌峰这厮实在狡猾。由李骏兼任中路督军,与凌家领衔几乎没区别。
京城的谁人不知道李骏与凌峰好到同穿一条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