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刚才奴婢本来是要过来服侍您的,都是秋菊,是她拉了奴婢,奴婢一时糊涂,猪油糊了心,请少夫人再给奴婢一个机会。”
秋菊脸色骤变,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文妈妈这才明白徐璐为何生气了,春桃原本是要服侍少夫人的,却让秋菊给阻拦了。这个秋菊,实在不像样。
“少夫人,一切事儿都是秋菊惹出来的,就先把秋菊打发了,其他人就留下,可好?”
徐璐淡淡地道:“身为奴才,也要有奴才的规矩是吧。究竟是姐妹的话重要呢,还是主子的吩咐重要,春桃好歹也是妈妈一手调教出来的,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文妈妈心中一叹,少夫人虽然行事冷酷了些,但这话却是很有道理的。春桃没什么过错,但错就错在当了一回墙头草。这样的人,再可怜,就是自己也不会重用的。
春桃一听,脸色惨白一片,连连磕头,表示自己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徐璐别过头去,不喜不怒,更是让人感到胆寒心惊,原来这位新夫人并非吃素的。她们都看走眼了。
冬梅左看右看,实在忍不住,也怯生生地开了口,“少夫人就留下奴婢吧,奴婢可是没有冒犯您半分的。夏荷姐姐给您打扇,奴婢便接下了夏荷姐姐的活儿。少夫人,奴婢可是一心一意向着您的。”
文妈妈双眼亮了亮,又忍不住看向徐璐。
徐璐轻轻一笑,对冬梅说:“你确实是个好的,我也是瞧到眼里的。可刚才我吩咐秋菊去请文妈妈,秋菊明显不愿意,那时候你又为何不抢先出来替我办事呢?”
冬梅张口结舌,很快身子也软了下去,是呀,秋菊不愿听少夫人的吩咐,自己那时候就该挺身而出的,而不是作壁上观。但凡做主子的,哪有不希望底下人忠心于自己,刁奴恶婢墙头草固然可恨,但中立派依然讨不得主子的好。
文妈妈暗叹一声,她在主子跟前也是极有脸面的,自然知道主子们任用奴仆除了忠心,还是忠心。但徐璐这样的想法却是少见,但却不无道理。
秋菊敢明面上与少夫人别苗头,打死都不为过。春桃定力不足,受人左右思想,这样的丫头自然不能重用的,但徐璐对冬梅的诠释,标新立异,却又颇有道理。中立派固然两不得罪,名哲保身。但对于主子来说,中立派也只能代表锦上添花罢了。真要这类人雪中送炭,估计也难了。少夫人换下冬梅,道理上也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文妈妈冷冷对秋菊道:“跟我出去吧,还有你们两个。”
秋菊惨白着脸,身子跌坐在地上,她想求饶,但徐璐已经起身,往屋里头走去了,夏荷拿着扇子犹豫了会,也轻悄悄地跟了上去。她现在背心全都是汗水,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给吓的。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豆绿赶紧去点了灯,夏荷却有些不知所措,她实在不知该干些什么。
豆绿上前对徐璐道:“小姐,要洗澡么?”
徐璐点了点头,夏荷赶紧说:“奴婢立即让人抬热水进来。”等夏荷走后,豆绿这才对徐璐道:“小姐,刚才您好威风哦。奴婢好佩服您的。”
徐璐揪她的鼻子,“你要记住,人善被人欺。秋菊已经快把我当空气了,我若是再不给她点厉害瞧瞧,估计就要爬到我头上拉屎了。”然后又责怪豆绿,“你也真是的,她们孤立你,处处给你使绊子,为何不告诉我?”
豆绿一脸娇憨:“奴婢也只是不想小姐cāo心罢了。”
徐璐叹口气,她何偿不知豆绿的心思,还不是因为她这个主子无根无萍,在凌府毫无势力根基,凌峰又是那样的恐怖,她们主仆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哪还有力气搞什么新fù上任三把火的。让一些下人欺到头上,也不敢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