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背后。

    “没事的，吴影姐姐。”朴皑雪感觉到吴影深深的自卑。

    “快，臭丫头，帮我擦了，不要弄脏了你师父的脸……”吴影看着朴皑雪，那眼神，甚至充满了乞求。

    朴皑雪的心突然痛了一下，为吴影这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

    想起她平时总是伶牙切齿，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既便是对朴皑雪很好，说话也从来都是牙尖嘴利，从不饶人。谁知道趾高气昂的面孔之下，有一颗如此脆弱而卑微的心？

    朴皑雪含着泪擦去了吴影留在师父脸上的粘液。

    吴影看了，似乎松了口气。她端详着孟彦，眼睛里笑着一丝明媚：“皑雪，你师父真帅，他是这一千多年里我见过的最帅的男人……”

    朴皑雪心里想着：不是还有唐伯虎，潘安这些大咖么？师父咋就成了千年第一帅了？

    吴影看透了朴皑雪心里所想，她说：“二十年前，我也是一只无相，那天我就是你认识我那时候的样子。孟彦那时候十二三岁。小小年纪的他，柔弱的小肩膀，背着沉甸甸的行囊，和师父行走江湖……”吴影开始讲述她和孟彦的初识。

    苍山法师永远是个粗枝大叶的人，行李他不背，全扔给小孟彦。那时候的孟彦一脸稚气，柔弱单薄。他是在后面背着大包裹，一路小跑追着师父的那个小屁孩。

    如果苍山动了恻隐之心，会停下来等他一段。等他屁颠屁颠地好容易追上来了，又得开始下一轮的小跑。

    但就这样，他的脸上还是始终挂着笑容。看得出，那种快乐，种在内心，只是绽放在了脸上。

    吴影也是无聊，偶遇了小孟彦。她被他的快乐所感染，于是想耍他一下。

    吴影见苍山法师走远了，她变成一个长相奇丑，又脏又臭的乞丐女童，坐在路边的草丛里。

    小孟彦从那里经过，她伸腿绊了孟彦一跤，然后大叫着：“哎呀，哎呀，我的腿断了……”

    小孟彦爬起来：“小妹妹，你怎么睡路边上啊？我踩伤你了吗？”

    吴影流着鼻涕龙子：“当然是你踩伤我了，难道还是我绊伤你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小孟彦一个劲地道歉。

    吴影转过脸，忍不住的想笑。

    小孟彦给她揉着腿：“好些了吗？”

    吴影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大板牙：“你亲我一下，我就好了。”

    孩子的心是最干净的。

    小孟彦没有嫌她丑，也没有嫌她脏，他真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那时候吴影被这个孩子感动了，她记住了他的名字：孟彦。吴影讲到这里，脸上出现前所未有的温柔：“那时候，我就知道，孟彦长大了绝对是能够迷死人的千年第一帅。”

    哦，原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过孟彦确实是一个比较帅而且比较酷的师父。朴皑雪这样想着。

    故事讲完了，吴影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释然一笑：“我如果再修炼一百年，还可以再一次成为无相妖。可我不想让孟彦看到我本来的样子，也不想一个人再过一百年……”

    吴影看着朴皑雪说：“臭丫头，告诉你师父，我就是二十年前那个又臭又脏的丑女孩，告诉他：我爱他，很爱很爱，甚至胜过爱自己……”

    朴皑雪从她的话里好像得到了什么不好的讯息：“吴影姐姐，你想干什么？”

    吴影故作轻松地说：“我要用我的修为救孟彦，还要把我的妖灵给你这个臭丫头，从此，那些什么孤魂野鬼，小妖小怪就再也欺负不了臭丫头……”

    “那你会怎样？”朴皑雪似乎已经预料到结果，她的眼睛里含着一层化不开的水雾。

    “尘归尘，土归土。我活了一千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