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侧面,很可怕,也很匪夷所思。不能再回来了,方易昨晚就意识到这一点:以前的方易在试图逃离这种诡异的关系。这也许是这个年轻人的家中没有任何往事痕迹的一个重要原因——如果都是这么可怕的往事,谁会愿意留下回忆?
“和我妈埋在一起吧。”方易说,“埋完我就走了。”
话音刚落,桌上其余人就开始对眼色。
方易不太明白。这时大姑开口:“你是不是被车撞懵了?你妈那里有坟头?”
方易愣了。没坟墓?
“死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有坟头。”
二舅咳了一声,大姑不再说话了。
方易拧紧了眉头。
这时一直苦吃的叶寒抬起头,在尴尬的沉默中chā了一句话:“昨晚上方易听到有人在走廊上跑。你们家那么干净,不应该有脏东西。是谁在晚上出门吗?”
“什么?跑?”二舅一脸不解。
方易暂时压下方才的疑惑,跟他们提了昨晚听到的声音。
他能回忆起来那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和嬉闹声,都是很年轻的男孩女孩,笑声非常欢快。在方易提及女孩隔着门板跟他“喂”的一声的时候,大姑手里的碗突然砰地掉在桌上。
“你……你把那些东西拿回来了?!”大姑哑着声音大喊。方易从她脸上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不止她,一桌人脸色都变了。
方易和叶寒一头雾水。
二舅声音也在颤抖:“你把你妈……你妈那里的罐子带回来了?”
方易才刚点头,二舅立刻就怒了。
“扔出去!立刻把那怪物的东西扔出去!!!”
中年人脸上松弛的皮肤在抖动,既是愤怒,也是恐惧。
方易惊讶的眼神沉了下来。“怪物?”他想起昨天张宏志也对自己说过这个词,“什么怪物?”
一直坐着沉默不出声的二姑突然站起来,揪着方易的胳膊大吼:“你妈是怪物,你也不正常!宏志怎么你了,你为什么用那种东西砸他?!你难道不知道那些罐子多脏多恶心,你就是生出来害我们方家的!”
哦哦,原来你是张宏志的妈。方易很淡定地想。
“他没说我为什么砸他?”
“无论为什么,都不能那么狠!”二舅方才的怒气未消,“他是你表哥!就快要结婚了,破相了怎么办!”
“他要是再对我动手动脚,我砸得更狠。”方易一字字清晰地说。
众人顿时诡异地静了。叶寒嚼着一口腊ròu,默默地看着他。
方易看了一圈大家的脸色,失去了继续坐着说话的兴趣。张宏志和他的未婚妻都没有出现在饭桌上,也许砸得真的很重。方易想了想,觉得可以砸得更重一些。
看面前这些人的表情,张宏志对方易心怀不轨,他们应该是知道的。
而昨天的那一罐子,估计是方易迄今以来,最激烈的一次反抗。
他突然觉得十分悲哀,放了筷子,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叶寒不忘夹了几块腊ròu塞嘴里,追着方易出门。
“今天就走吧。”方易对叶寒说,“留下来没什么意思。家里那些事我现在也理不清。”
他指指自己脑袋,说上次车祸之后很多事情记不清楚,现在也没兴趣再弄明白,直接处理完母亲的遗物走了就罢。
叶寒和他站在林子里,手里拈着个刚从枝上摘下来的酒红色浆果。废柴一早就出去玩了,根本找不到。方易希望叶寒不要问张宏志动手动脚的细节,他实在不太乐意回忆。
“他们说你妈没有坟,你想的那个处理方法行不通了。”叶寒接着他的话题继续往下说。
方易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