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兄弟的缘分就尽了。”
她从水底举着鱼浮起的时候,她将鱼扔在自己脸上的时候,那鱼砸在他面上,她却砸进了他心里。
那时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认出她是女人,遗憾她已是君上的女人,强压着心里的情感,和她作兄弟。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流露出对她的爱意,他们就连兄弟也做不成了!
可是她是箬女啊!她竟然还是自己心里的箬女!这让他如何再压抑心里的情感?
知白推开他,不给他半分奢念,“如果兄弟缘分尽了,那么此生的缘分也尽了!”
南觅眼里一痛,低吼,“他不是已经放你出宫了么?你已当着天下人面断发斩情,难道不算么?”
“算!”知白坚定的道,南觅心里一喜,又听她道,“我也承诺过,此生只有他一个男人!”
一线希望就此湮灭?南觅不甘心,“果真如此你为何要离开他?”
“砚宁,你还记得薛让么?”知白决心跟他摊派,“他是流年之笔的守护者。”
流年之笔刺得南觅眉毛一抖。
“他让我代掌流年之笔千年,条件是容我挣脱这副皮囊,灵魂长存。——所以不知何时我就要离开了,我不想余下的时间都锁在深宫里。”
南觅急切的握住她的肩,“我不知道你为何总想着要挣脱这副皮囊,阿箬,和我们一起活着不好吗?有你爱的人,有爱你的人,活着就那么痛苦么?”
知白苦笑着摇了摇头,“砚宁,我的书法如今冠绝天下,只因受过薛让略一提点。阆寰阁的书多吧?却只是薛让记忆里的冰山一角。他不仅知道这个世界之前的文化,连这个世界之后的都知道。连我将要在何时写出哪一首诗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南觅怔住了。
“如果我不依他,他会在我之前将我毕生的著作都公著于世,我不想一生呕心沥血,到头来却是为他人作嫁。”
南觅明白,可是……
“我渴望知识。”
知白一语令他无言以对。她能为知识甘心被囚,何况薛让还许她以灵魂自由?
“砚宁,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兄弟。”
南觅沉吟半晌,终是不甘的点点头。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萧声,他们顺声看去,杨柳梢头坐着一个男子,形影萧疏,正是慕容雪吟。
萧乐本是极清极雅的,却恁是给他吹出一种耿耿沉郁之气,沉郁中又带着沧茫萧索,如大漠落日,老者踽踽独行。
知白禁不住便随着那萧声唱起: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
微我无酒,以敖以游。我心匪鉴,不可以茹。
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之,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威威棣棣,不可选也。忧心悄悄,愠于群小。
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
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清吹、左央他们也被歌声吸引过来了,温酒畅饮后,清吹说:“知白,你还没听过我唱《清吹令》吧?我唱给你听。”
“大梦乎!儿时欢谑昨沉畔,长台琉案,笔海纸砧,墨香窗缘。一芊童点脚仰画……百鸟朝凤千寿图。……豆蔻不掩质书香……目无可寄宁孤芳。到如今,忽梦梁柯犹不觉,可笑新历当旧年……”
到底是他们自己的故事,无论是君子怀才不遇、受小人欺侮的痛苦,还是被爱人遗弃、不甘屈服的忧愤,而或前途堪忧、不知何往的茫然,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鲲鹏变蜉蝣,苍生皆腐朽……君念惜,借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