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死死闭着眼睛,把脸埋在膝盖间就是不抬头。周漾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就把供桌上的灵位拿过来,一一摆在她面前,然后抓起她的头,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睁开眼睛。
“苏三,你可看好了,这是我妈妈,这是我小姨,这是我外公外婆。他们怎么死的,被你爸害死的,你爸为什么要害死她们呢?”
苏三捂着耳朵大喊道:“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周漾拉开她的手,对着她一字一句说到:“你爸害死我妈和小姨,你哥哥又跟我抢女人,你说说你,我为什么要把你留下来?你以为真的是因为眉姨吗,那你也太天真了。我就是要留着你,提醒你,谁才是不得好死的人。”
苏三诧异地看着周漾,好像是不确定他讲的这些话是真的,看见他把灵位放回原处,看着他转过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听见他冷冰冰的声音:“苏三,你爸跟你哥欠我的,苏家欠我的,全部由你来还。”
被戳到痛处的她蓦地站起来,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与勇气,才敢盯着他的眼睛。
“周家没有欠苏家吗,你没有欠我吗?你害死了哥哥,你害得我爸爸生不如死,又毁了我的一生,你还嫌不够吗?”
他二话不说扛起她出门,下楼进卧室把她丢在床上,欺身箍住她,咬牙切齿般:“够,你去问问苏硕,你去问问苏天明,你陪我睡了那么多觉,够不够偿还苏家对周家造下的冤孽?”
其实每个星期两个人有三两次见面的机会,周漾是个反复无常的人。
苏三有时候想,江湖上的人大抵是这个样子,前一秒还跟你谈笑风生,后一秒就捅得你花花肠子都流出来。前一秒还跟你你侬我侬,后一秒就杀你灭口。
以前苏天明跟柳眉吵起架来就是这样,明明大家谈笑风生地吃饭,然后就吵起来,碗筷摔了一地,有时候连桌子都掀翻掉。
周漾每次回来,第一件事情是洗澡,然后是折磨苏三,最后才是吃饭。他有时候不知道生什么气,整个周公馆的人都要听见苏三的叫声他才罢手。
苏三知道周漾此刻怒到了极点,今天是苏硕的忌日,他放下公司的事情,给她一个又一个“惊喜”,就是为了发泄他心里的怨气。她知道借口脚疼是蒙混不过去的,挣扎也是没有的,只好放弃,死尸一般躺在床上。
周漾一旦决定了要在床上发泄他的愤怒,从他解苏三的纽扣的那一秒,他就不再说话,好像在这样的时刻嘴巴用来说话是天大的浪费。
当苏三不挣扎不骂人,只是含着眼泪又不敢哭的时候,他的戾气已经化解了一半,只是手上的力道大得吓人。
当周漾把她的连衣裙举到脖子那里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一个自认为完美的借口,那就是他的洁癖。
“二哥,我没洗澡。”
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让他没来由地有兴致,问她:“你是提醒我,和你一起洗鸳鸯浴吗?”
苏三听着他的心情好了些,就抓住时机说:“我先去洗个澡,好不好,今天去了太多地方,身上臭烘烘的。”
周漾继续吻她,冰冷的双唇已经辗转到了她的胸部,整个人都覆上了她的身子,不过却是娴熟地避开了她受伤的脚。
刚才还暴跳如雷呢,此刻哪里还有半分的怒气,大约杂志上说的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可信,男人不喜欢带着怒气上床。
其实周漾一旦心情好,在床上那可是个一流的高手。
只可惜苏三向来对床弟之事不感兴趣,甚至害怕得紧,导致每次都是在害怕外加挣扎中完成那件事情。
她脑袋里轰一声,仿佛什么东西碎成了齑粉随风散去。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千年大变态,好像那些患了斯德哥尔摩症的人一样,明明知道周漾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