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亮包浆老到的伽南手串……各色珍玩不一而足,却无一不珍稀,无一不难得!从其中随意拿出一件儿来,都够一大家子百多年嚼裹不尽的。
邱晨跟李夫人不能同席,却坐了个背对背,说话倒是更加方便了。
李氏靠着椅背低声示意着邱晨,“你看那边,文渊阁宋大学士的孙女儿……容貌气度都极好,据说女红极好,才情也好,又是宋大学士唯一的孙女……”
邱晨顺着她示意的看过去,就见宋学士夫人身边果然坐着个小姑娘,穿着鹅黄色绣海棠花鸟图案的窄袖窄腰衫子,下着一条淡水绿的曳地挑线绫裙子,满绣了小而精致的叶子图案,各种各样的叶子,或浓或淡的绿色,仿佛漂在溪水之上,随波逐流着,清新而怡然。
小姑娘这身衣裳就让邱晨有了好感,再看发髻精致,却只佩戴了两支颜色极鲜亮通透的碧玉簪子,鬓角上攒了一朵花,却是一朵极难得的绿牡丹。绿牡丹本就是珍本,春日牡丹盛开之际尚且难得,这会儿刚过了年,暖棚里催开的应节牡丹花也几乎都过了花季……这个时候,这位看似素淡不奢的小姑娘,却攒了一朵鲜亮水灵的绿牡丹……这份奢华还真是低调的可以!
正感叹着,小姑娘转回头来,跟祖母低低地说了句什么,逗得宋学士夫人开怀不已。邱晨也终于看清了小姑娘的容貌,虽说尚未长足,一团稚气着,圆脸圆眼睛,秀气的鼻梁微翘的鼻头,还有一张不大却微丰的樱唇,整张脸称得上一个可爱灵动聪慧,却绝对算不上是绝色!
这样的女孩子固然活泼可爱,邱晨却并不怎么看好。
首先她是宋学士一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xìng格上难免骄纵傲然;看她眼神透亮清澈,固然娇憨可爱,灵动喜人,但却极有可能直脾气受不得丝毫委屈……在娘家未出阁,一家人当眼珠子宠着捧着,真嫁了人,到了婆家就是大人了,哪怕再慈和的婆婆,再温文的丈夫,也不可能万事宠着你纵着你。在娘家有什么委屈大可以哭出来说出来,到了婆家,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将眼泪吞回肚子里去,以笑示人!
“怎么样?”李氏再一次低声追问。
邱晨垂了垂眼睛,将情绪掩下,微微笑着道:“看着很好看,眼睛也够清亮!”
李氏立刻笑眯了眼,一边眯着眼睛看着那边毫无所知的宋学士夫人和孙女儿,一边低声笑道:“宋学士乃是两朝元老,门生故吏遍天下。宋家也是会稽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大族,族中子弟人才辈出。这位孙小姐乃是宋学士长子嫡女,也是他唯一的孙女儿,宋学士长子历任知府、巡抚,如今在两广任督抚,乃真正的一品大员,作动八方的人物。这位孙小姐深得宋学士夫fù喜爱,自五岁接进京里,留在膝下长大……虽说,年岁稍小了点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灏哥儿年纪也不大,这会儿订了亲事,等上三年,宋家小姐及笄之后就能完婚,灏哥儿也不过二十岁,倒也不算太晚!”
邱晨无语地听着李氏盘算的心满意足,可唯一没有考虑到的就是人家宋学士一家是否肯答应……还有秦灏,如今沉迷于那个戏子,有了男男之好,李氏恐怕也是不知道的……
秦灏的情形其实就如同现代中学生的早恋,刚刚情窦初开,正是对异xìng充满好奇热情的年纪,一旦发生早恋,强硬阻止甚至打骂往往都会事与愿违,反而激起孩子的逆反心理,说不定会让孩子真的颓丧自暴自弃了……说起来,秦灏之前xìng格温文有理,并非是那种本质顽劣的孩子……若是能够妥善引导,很大可能还是能够将他从还未走远的邪路上拉回来。
李氏说的这么把握,邱晨也不好泼凉水,只含笑道:“夫人真是替六弟想的周到,这真是六弟的福气!”
李氏脸上的笑容一滞,转着眼觑着邱晨的表情,看不出她脸上有什么不虞之色,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