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已有了迫人之姿……永宁抿唇浅笑,眼眶却不由得红了起来。
李治站在那里,不言不动,似乎生怕一点点动作就会让眼前的人儿再度消失无踪一般。他心底的紧张激动不能言说,着实有些分不清眼前这一幕究竟是真是幻。
今日为李治引路的还是昨天的那个叫栓子的门房。他原先也是被永宁仰头含笑赏梅的侧影给看呆了,一时之间竟忘了出声招呼,待这会儿见永宁转过身来,才急忙冲着永宁施了一礼,说道:“禀告小娘子,晋王殿下有事来见大人,小人已经回禀了大人在官署,可是晋王殿下说要在此等候……”边说,栓子边觉得李治今天有些不可理喻,这个时辰怎么看都是房玄龄在官署办公的时间,他却偏偏跑到这官舍中来等,栓子怎么想都觉得这李治今天非常的莫名其妙……
“啊——”永宁看着李治愣了一愣,然后急忙低下头,顺着栓子的话,说道:“既然殿下要等家父,那就请殿下花厅中用茶吧……栓子,你且去官署告诉父亲一声,晋王殿下在家里等着……”
李治缓步走到永宁跟前,脚步停顿了下来,手伸了伸,似乎想握住永宁的手,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只用喑哑的嗓音说道:“孤与宁真小娘子也多年未见了,不知小娘子可有时间与孤闲叙几句?”他的语气中带着生疏,可是眼中透出的热切与激动,却让永宁心颤。
永宁并没有回话,只是做出了引路的姿势,陪着李治一前一后地进了花厅。李治坐在几案前,目光随着永宁的动作移动,直到永宁亲手将一杯清茶放到他手边,他才恍过神来急忙低下了头。
永宁手里也捧了一杯茶,温热的茶杯让她的心情平静了下来。看着对面已过弱冠之年的李治举止透着几分紧张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殿下究竟是来见父亲大人的,还是来见区区在下小道我的?”她语气里透着戏谑,分明是将李治看穿了。
虽然不知道李治是怎么知道了她在此处的消息,但只从他来的时间,和眼下的神情举动,永宁便知道他绝对是为她而来的。
李治的耳朵尖染上了一层红晕,可脸上却一点没露出心虚的表情,紧抿着又唇,狠狠地瞪了永宁一眼,只这一句话间,他便又找回了他们之间当初那种轻松自在的感觉,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也顿时柔和了起来,眼底的刺探与那些不可琢磨的东西也都消失不见。“哼本王自然是来见房相的,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有什么好见的?你不是云游去了吗?怎么回来了?我打量着你,是准备一辈子飘在外头的,如今能见上一面,倒还真是稀奇了……”他话里话外诉说着不满,可是语气中却透着亲昵。
“本来也没想着能见面,只是陛下东巡至洛阳的时候,我就在左近,想了好几天,还是决定过来与父亲见上一面,总要让家里人知道我平安才好……”永宁对李治的不满视若无睹,很随意地编织着理由。
可李治听了她的话,反倒更恼了,将茶杯重重地放在几案上,直钩钩地盯着她,满脸写满了“生气”俩字,却不说话。“怎么?还真生气了?”永宁不以为意地推了推李治的胳膊,撇了撇嘴说道:“被害得有家不能回的人明明是我,你倒还生起气来了……”
“对不起……”李治满眼的懊丧,他埋在心里多年的负罪感,轻易地被永宁给勾了起来。
永宁其实只是顺嘴那么一说,她见李治倒把她的话当了真,连忙坐正了身体,笑着说道:“哎呀,我就那么随便一说,你怎么就当了真了呢?现在再说这些怪没意思的,其实这些年在外头,我可是真的长了见识了,好吃的、好玩的都记不清经历了多少了,日子过得可比在长安的时候有趣多了……”
李治勉强扯起一个笑容,手缓缓地覆在了永宁的手上。这些年来,高阳公主很够意气地将永宁捎回家的诗词、文章乃书信都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