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咽得下去,将金针自怀中丢出,怒气冲冲地向石大川叫道:“刚才是我一时不察才会被你拿住了,来咱们到外头再打过。”
石大川摇了摇头坐回床边,看着漫离道:“俺要在这里守着阿离,不然她醒来见不着俺,她会害怕的。”
彭彦不及开口,花弄影已道:“你们都出去。我替离姑娘施针,你们在这里可不大方便。”
顾宗训锦袖下的手掌攥紧了拳,面上yīn沉一片,冷冷地瞥了眼床上的漫离,转身就走份外绝决。一个女人罢了,自己何至于就真的担心了。
花弄影波光轻dàng的眸光追着顾宗训出了房门,眸中藏着丝微不可见的悲伤。
彭彦尚还一动不动的瞪着石大川,顾宗训行出门外,冷厉地唤道出:“小彭,你还不去瞧瞧镖车装得怎么样了!”
“来了!”彭彥恨恨地剜了眼石大川:“你给我记着!”他撂完狠话便急急地赶了出去。
石大川一心全在漫离身上,压根没听见彭彦的话,“那,那俺在门口等着!”他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漫离,不情不愿地往外行去,一脚迈出了门槛,又回身道:“好了就叫俺!”
花弄影忍不住笑道:“放心,我施完针就请大爷进来。”
石大川说在门口等着,还真就是老老实实的在门口等着,一步都不离开。日头渐渐西斜,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两顿饭没有吃,肚子早咕噜咕噜打起了雷,石大川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花弄影施完了针长吁了口气,怔怔地坐在床边凝望苍白的漫离,细长的一字眉微微蹙起时,衬着这张清秀的小脸的确有点楚楚可怜的意味,但也就仅此而已!
府中的那些侍妾哪一个不比她好,也不光是相貌上,xìng情家世个个都比她强。也不见公子爷对谁上心过,公子爷偏偏对她动了真心,这是为甚么?而她甚至----
酸酸涩涩的妒忌像一根树藤慢慢地揪紧的她的心,如果公子爷知道了她无法孕育子嗣会怎么样?
窗外有个人影晃过花弄影的眼角,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想来那个傻大个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秘密吧!如果他知道了,又会怎么样呢?
花弄影娇美如花的面浮起淡淡的浅笑,起身步出屋子。石大川一见她出来,连忙凑上前问道:“阿离怎么样了?”
花弄影低垂着头,一脸为难yù言又止的样子,着实把石大川吓得不轻,声音里都带着颤:“到底怎样啊?”
“离姑娘xìng命上倒是没甚大碍,但是----”
石大川听得漫离xìng命无碍,余者便都不在心上了,丢开花弄景快步抢进屋里,将至床边时他突然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到近前在漫离身边坐下。
他刚想去握漫离的手,却发现自己手上还带着血污,起身至床头脸盆,在铜盆里洗净手用布巾擦干后,再又坐回床边。花弄影站在门边看着,以为他会立时就会握住漫离的和,可是他却两手捧在嘴边哈了气,又搓了搓,“姑娘,阿离甚么时候会醒啊?”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月夜丝丝袅袅的纤云,好似风一吹就散了。花弄影有些微的怔忡,这个莽夫居然也会这般的轻柔。
石大川没听到她的回答,又慌张了起来,回过头焦急地问道:“姑娘,阿离真的没事么?”
“放心,没事的!”花弄影突然失了试探石大川的心情,看他这副傻样子,就算知道也不会有甚么大的改变吧。但是公子爷呢,花弄影竟有期待起来了。
“那阿离甚么时候会醒呢?”
花弄影转身正要离开,身后的石大川却不依不饶的追问。她强压下心中的厌烦,回身温柔说道:“我去给离姑娘煎yào,吃了yào再让她好好歇一晚,明朝自来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