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地叫我。
我心里堵得难受,想要解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打断我,冷冷道:“只要还没有踏遍九州,就不能断言世上再无七月雪。我会找到办法,你不会死。”他背过身去,“残冰,送王后回宫。”
后来听烈焰说起来,由于永泰侯府所有的家眷都收押在天牢中,所以当天夜里殷君泽的王令一出,关押的犯人数量立刻减少了一大半。
而殷云骁畏罪自杀的消息传出,更是震惊朝野。叫好的有之,怀疑的亦有之,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朝廷上乱成一团,一封接一封的折子如雪花般奏了上来。
殷君泽与我之间本就龃龉未消,又忙于公事,一连许多天都没有再来凤鸣宫。好在早前他怕我呆在宫中苦闷,曾给过我一枚通用的令牌,让我随时可以出宫转转。然而我在昆洛并没有什么朋友,只见过两次顾知秋,念及她与清和刚刚新婚,所以也不好意思过于频繁地打扰他们。
窗外难得小雨,暑热有所消退。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芭蕉叶上,倚栏听雨,别有一番滋味。
桌上放着宫女每日雷打不动从御膳房端来的虫草汤。自从得知夷然的七月雪被悉数烧毁后,我已经连着吃了十来天这种补yào,简直如同刚从昆洛回到yào师谷的那些日子重现,就差挂两道红彤彤的鼻血了。
宫女打开炖盅,舀出一碗汤yào,毕恭毕敬地递给我,道:“王后请用。”
我笑眯眯道:“好,放在这里,我一会喝。”
那宫女十分为难:“请王后恕罪,这是大王吩咐——”
我叹一口气,道:“知道了知道了,是他吩咐让你看着我喝完的,对不对?”
她将头垂得更低,不敢答话,算是默认了。
虽然还没有跟殷君泽和好,但听到他如此,还是觉得心头一暖。
数日前又收到玦晏的一封信,说他已经离开夷然,前往昆洛,半路上得知殷君泽封王的事情,所以将会直接入宫来找我。算算脚程,差不多就是今日到达的样子,我提前跟宫门的守卫打了招呼,让他们给玦晏放行。
果然,一大碗虫草汤刚喝完,玦晏就被两名宫女领着进来了。他晒黑了不少,也清瘦了些,风尘仆仆,神色严肃。两边虽有宫女撑伞,但袖边袍角还是被小雨沾湿少许,留下一圈深色的水渍。
故人难得相见,我连忙接过他手中的包袱,又叫人奉了热茶上来。
刚想寒暄两句,却见他脸上沮丧而悲戚,开口就提及夷然一事:“十九…你别担心,虽然夷然出了意外,但我已经立刻通知师父和兮霖了,他们不日就会赶到,替你会诊。”
三不五时就要劳民伤财、兴师动众,我不由愧疚道:“何必惊动他们。尤其是师父,年纪大了,还要这么长途奔波,实在太辛苦了。”
玦晏安慰我道:“师父最是担心你,如果我们知情不报,被他发现了才要一顿臭骂呢。唉,怪只怪这场山火来得不是时候,难道七月雪当真是不祥之花?”
我见他蹙眉沉思的模样,犹豫片刻,还是说出口:“夷然遇到的并非是意外的山火。而是…是殷云骁故意纵火烧的山。”
玦晏当即便愣住了:“什么?”
说出这件事并不难,难的是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神,却还要说下去:“他知道我需得服用七月雪续命,派人去夷然却又找不到七月雪,所以直接放火烧山,将整片夷然都烧成废墟。”
玦晏十分不解道:“殷云骁身居高位,只手遮天,为何——” 他眼神一闪,倏然明了,“是为了报复殷君泽…?”
我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淡淡道:“多少是吧。而且放走尹庭轩的这笔账,他八成也是算在我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