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一脚继续毫无头绪地往前走,嘴里不断呼唤道:“小兔子,快出来呀,我不会伤害你的!”
离国的王宫此刻寂静得可怕,深夜了更是人烟稀少,我越走越觉得心里发毛,转身想走回头路,拐角处却蓦地闪出一个yīn森森的身影,手里还长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我吓得连叫都不会叫了,只想撒腿就跑,“它”却出手迅速,扣住我肩头,厉声道:“什么人?”
我刚想放开嗓子哀嚎,听见这声音,不由一回头:“你是——”
来人一身青褐色的宫廷侍卫装,腰间佩一把长剑,一双眼睛明亮如头顶万千星子,让我差点就结巴地叫不出他的名字:“叶、叶风暄?”
他松开手,眸里有熟悉的笑意:“竟然是你?”
看清他模样的那一刻,我的心仿佛一下子就踏实了。至少在这宫中,我也有了一个认识的人 。
叶风暄迈步朝我走过来,我正想问他是什么时候入的宫,赫然发现他手上那团毛茸茸的东西居然是我找了好久的兔子,此时正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乖乖缩进他手掌心。
我又惊又喜地冲上去:“总算是找到它了,可把我急死了!”
他低头一看,抬手顺了顺兔子毛,脸上表情十分讶异道:“原来这兔子…是合罗殿的yào材?”
我被他逗笑:“这是辰琪夫人的宠物,受了伤送去合罗殿医治罢了。刚才我想将它从后院移回殿中,差点就弄丢了,真是多亏你了。”
“原来是这样。”他将兔子放回我手中,“以后小心。”
我一边检查一边庆幸道:“幸好没冻坏,吓死我了。万一有点什么事,辰琪夫人怪罪下来,我就死定了。”
“冻坏?”叶风暄像看傻子一样看我,“这是离国的雪兔,耐寒得很,至少比你抗冻多了。”
我一惊,上下打量了一圈怀中的兔子,果然,兔毛都比一般的兔子要长上不少,于是干咳两声以掩饰尴尬:“咳咳,我是怕它伤口那里冻坏,毕竟骨折的地方特别脆弱。”
叶风暄望着我,笑意更浓。
我突然很想问他,在宫里还适应吗?当宫廷侍卫辛苦吗?住的吃的都好吗?可是那些话全部堵在嘴里,打了个转,又生生咽了回去,只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像揉碎了的月光:“刚才跟几名侍卫一起在宫中例行巡逻,撞见这只雪兔。他们说伤口上了yào,应该是从合罗殿里逃出来的,于是就让我给送去,没想到这么巧遇上你了。正好,我送你回去吧?”
我悄悄地挺直了腰板:“不用不用,我又不是找不着路。”
“哦?”他十分怀疑地扫我一眼,“那你自己走我看看。”
我强撑一口气,环视一圈,只有宫灯千阙,完全辨不清东南西北。
我看看他,他也看看我。末了我一咬牙,镇定自若道:“我知道的,应该走这条路。”说罢迈步便走。
“错!”他的声音从身后低低地响起,颇有无奈之意,“给我回来。”
我灰头土脸地转了个身,低头移到他面前。他领着我大步往另一个方向走:“是这条路才对。”
我崇拜地看着他:“叶风暄,你好厉害呀。”
他对这个马屁置若罔闻,甚至连头也没回:“下次不要再乱跑了,宫里山石树木多容易走岔路,你的脑子又不好使——”
我听他前半句还挺贴心,越到后来越不对劲,不由打断他道:“喂,谁脑子不好使啊!”想起路痴这事,顿时有点心虚,“我这是下雪天看不清路才走错的。”
偌大的王宫中看不见几个人影,只能听见细微的踏雪声。偶尔经过几条小路,两边的宫墙内伸出未经修剪的树木枝丫,不知多久没人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