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心急而冒出的一头冷汗。半轮银盘似的月亮挂在空中,我闭上眼睛静静吹了会风,忽然想起昨晚榕树里那一捧月光——不知道叶风暄的伤势好些了没有?
再睁眼时,颂之和青裁也出来了。颂之的眼睛红红的,全是血丝,像是一只遭受了饥荒的兔子。他一边打哈欠一边在我身旁坐下:“你在赏月?”
“笨!”我趁其不备弹了弹他的脑门,手感还真不错,“立冬刚过,还是上弦月,赏哪门子的月呀?”
颂之不甘心地摸摸额头:“谁说上弦月就不能赏了?”
我同情地摇摇头:“颂之师兄,以后真的要多读点书啊!万一以后学成出道,当了谋士还这样,很难混出头的!”
颂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就算读了几年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混出头啊。”
我有点不敢相信:“你真的想出人头地?我以为你进书院是混日子的…”
颂之凶巴巴地瞪我一眼:“你才混日子呢!你说说,进书院都一两个月了,你除了惹恼夫子、罚站芳华院和牵连我受罚之外,还做了些什么?”
我心虚地低下头:“颂之师兄,不说这个。原来你进书院,是真的想要当谋士的?”
颂之仰起头,眼里充满了向往之情:“是呀,你看我们夫子多神气。本来名字也没有多特别,但是现在大家都尊称他为‘公子宇’。如果我也能像他这样,以后就是‘公子颂’,想想就觉得好风光!”
青裁学着他的样子道:“那我就是‘公子裁’!”他转头看向我。
我却卡了壳:“我…我…”
“公子十?公子九?”颂之没忍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连带着青裁也笑得前俯后仰。
我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虽然累了一天,却从未觉得有如这般轻松快乐过。
如果我真的是来求学的,该有多好。
过了几日,听说这个月底会有一场考试,范围涉及各个科目,遵循自愿参与选拔的原则,成绩最优异的几名学生有权利在年后跟着公子宇去章国和奚国周游讲学。
我觉得这是个对公子宇下手的极好机会,就是时间拖得久了些,毕竟还有三个月才过年。但是消息既然传出来了,不去努力试试也说不过去,于是决定还是要好好学习,争取成为拔尖的那一拨学生,若真能跟着公子宇去列国讲学,那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立冬之后天气愈发寒冷,这天颂之抓耳挠腮地跑来我和青裁的房间,说是大家互相借鉴参考一下要jiāo的功课。
青裁听话地把刚写好的功课拿了出来,连墨迹都没有干,我却眯起眼睛,故意大声说:“借鉴?参考?颂之师兄,你可是立志要成为‘公子颂’的人,怎么连一篇千字文都写不出来啦?”
颂之脸不红心不跳:“什么写不出来,我只是一时没有灵感而已。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稀稀拉拉地拍掌叫好:“是了是了,你这么厉害,想必也要参加月底的选拔吧?”
颂之神秘兮兮地凑上来,一手笼在嘴前:“我跟你们说,最新的内部消息:听说这次能够跟夫子前去游学的名额只有三个,咱们书院将近三百人,真可谓是百里挑一啊,大家应该都拼了命抢破头地想争这个机会呢。“青裁原本摊开了一张熟宣,准备写字,现在也停了笔加入我们的讨论:“周游列国一向都是推荐自己的好方法,当年夫子不就是去了宁国才得了宁庄公的赏识吗?如果真能跟着夫子游学,不仅一路上能够得到夫子亲传,更有可能被列国的重臣招为谋士,这种好事自然让人趋之若鹜。”
我拍拍颂之的肩膀:“听见没颂之师兄,你的谋士之梦可以提前实现了耶!”
颂之痛心疾首地顺了顺气道:“别给我带高帽子,那也得先入选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