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屏州被关起来养伤的日子里,她就已经想到了,苏温的忐忑与愧疚,浑浑噩噩中的忏悔之音……她替她保全了眼睛,算是还清了当日恩情,裴劭与她都不欠她了。
“你……大可不必……”
苏温咬了咬唇摇头,朝她合十释然而笑,“亦是为裴昭求个好轮回罢了。”
薛宝珠想到那个对她痴狂的人最后的结果,少年已有悔改,可时不待,竟是轰烈抉择。想到路上裴劭提起裴昭与苏温的过往,薛宝珠终归有些哑然,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出了庵庙,外面鹅毛般的雪花簌簌地不断往下落,织成了天幕雪帘,裴劭便站在那一树盛开的梅花下。
男子俊美如斯,肩头落了殷红花瓣衬得容颜灼灼,只一眼对视,便叫人沉溺其中。
“赏不了桃花,倒是一起赏了梅花。”
“人比花娇,看人就好。”裴劭笑着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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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春娇,桃花开,十里红妆。
张贴着喜字,挂了红绸的闺房中女子一袭嫣红的嫁衣坐在铜镜前,凤冠上金色的流苏垂下盖住了她半边羞涩的脸颊,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在其身后为她梳发的宋玉致将最后一支花簪chā在了发髻上,脸上掩不住的喜气。“只能说是裴当家的眼光好,瞧瞧这送来的嫁衣首饰,配上妹妹的花容月貌,可真是美得连我等都移不开眼了!”
“可不是,那裴劭能娶到宝珠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莫大娘在一旁气直得应和,随后目光落在了一身红装的薛宝珠身上,那情绪渐渐叫不舍取代,裴劭与薛宝珠的事儿,青彦在两人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同自己说清楚了,都是误会一场。看那俩小人儿在京城里如胶似漆的她也有些猜到,如今终于看她二人修成正果她也是高兴,高兴得很!
“这是大娘给你准备的陪嫁物,往后要是他敢让你受了委屈,大娘头一个不饶了他!”莫大娘快速地抹了下眼,眼角微微泛红。
薛宝珠看着占了房间不少地方的几个大箱子,比自个准备得还好,可谓是用心的。她抓了莫大娘的手,“莫nǎinǎi,我会时常去京城看您的。”
莫大娘点头,“大喜的日子不哭,不哭,行了,时辰到了出去罢。”
原本是由喜婆搀扶出门的仪式改成了薛宝珠牵了弟妹的手,宝林今年八岁应乡试得了秀才,比莫青彦还要早上两年,此时小小年纪已有一番气度,明明是从文的料子,还又特意去学武,此时执着姐姐的手照顾得宜,等到了裴劭面前才露出鲜少的孩子气,“你要是敢再让我姐受半点委屈,我就带我姐走,反正我们没有你也能过得很好!”
另一侧的小宝琴眨着和薛宝珠如出一辙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劭,哥哥说姐姐要被裘哥哥抢走了,抢走是什么,可以吃么?
“……我舍不得。”裴劭看着矮了自己几头的薛宝霖,嘴角莞尔,复又启阖说了一句。
薛宝珠在红盖底下听到亦是牵动了嘴角,大掌相执,两心相知。
我愿守你一世安稳无忧,同你白头偕老,伴生同死,永不相离。
作者有话要说:
洞房花烛夜,红烛泪两行。
艳红的纱幔轻轻摇动,勾了一室旖旎。薛宝珠一身喜服半挂在身上,如墨乌丝铺摊在床上,神情娇羞万分。
“夫人,可否告知下,这是何用?”裴劭不知何时取了一样物件呈在了她眼前,正是情意迷乱时,薛宝珠因着寒凉忍着娇羞睁开眼看向却叫那物件惊得陡然睁大了眼眸。
“这……是抽坏人的……”薛宝珠眼角微微红着,红唇水润,轻轻咬合着挤出词儿道。
裴劭早知这鞭子来历,便将那鞭子弯曲执在手中,沿着那傲挺双峰之间缓缓下滑,眼眸随之愈发暗沉,“……可我倒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