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的文书、计划、章程都草拟好了,一个月后是吾皇生辰大寿,届时你奉上这个……
胡亥恍然大悟,抿嘴点头,很有感触道:“丞相你是个好官,没有这种需求还能想出这么绝妙的法子。若有一朝我为帝,皇位得分你一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高捏紧的拳头又松了,两人好一番谋划。
一个月后,咸阳王宫中大cāo大办,处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各位大臣驾着车马、拉着稀奇珍玩来给皇帝贺寿,后宫的嫔妾不管老的新的也是涂脂抹粉、换上鲜艳衣裳,只等着寿宴上见皇帝一眼。
个个儿都很开心,很兴奋,尤其是准备了好东西、想要露脸的几位。
可有个人不开心,谁?寿星公嬴政。年纪大了人就不爱过生日,一日日地身体衰老还不觉着,一但到了生日这节点,想到去年生日朕还能连御两女呢,十年前的生日朕还御驾亲征呢,心里不是滋味。偏偏还有人大鸣大放,陛下,恭祝您五十大寿!
可也不能耷拉着一张脸,到底是个喜庆日子。嬴政穿一身墨色龙袍,皮笑ròu不笑坐上首。先是百官,再是皇亲、皇子,一个个来拜寿献礼说吉祥话,胡亥挑了个压轴的位置,等人都拜得差不多了,给赵高使了个眼色,拿着竹简上去献贺礼,纳头便拜,口道“父皇万岁,大秦基业千秋万代。”
嬴政一目十行,看了手上的“选秀策论”,不轻不重往桌上一甩,问道:“都万代,朕还用万岁吗?”
这话说得就重了,两边臣子、皇亲全低头跪下了,没人说话。
胡亥后背一凉,他也怕这爹!偷偷拿眼睛看赵高,那位埋着头,怎么办?十二月的天,鼻尖的汗落到了地上,殿内寂静无声,都等着他答话。胡亥不知哪儿惹他父皇生气了,又没法请求场外援助,张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道:“父、父皇息怒!儿臣口拙、不懂事。”
“你今年多大了?十八,不是八岁!”嬴政的声音在殿内回dàng。
“是是,儿臣十八,是大人了。”胡亥忙不迭应道。
“哦?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大了,chéng rén了,可以坐这张龙椅了?”嬴政声音冷了。
“不不不。”胡亥连忙否认,心中着急不知道哪句话触了他父皇的逆鳞,眼睛直往赵高那处溜。赵高也没明白,心想到底怎么解围?他左边跪着蒙毅,那是死对头,前些天还坑了他一把,不会帮忙的。右后侧跪着李斯,这家伙是个能臣,皇帝十分器重,可俩人鲜少有来往,李斯能帮他吗?
试一试。李斯与扶苏有过节,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赵高把跪在地上的脚后跟往后踢了踢。
李斯就没关心这事儿,他是保皇派,皇帝的意思就是他的指路明灯,胡亥被骂跟他有一个铜子儿的关系?他正全身心地趴在地上,想着听北边的人传话回来,蒙恬如今在扶苏公子面前很得脸,两人亦师亦友,关系十分亲近。正巧蒙恬家中有一女适龄,他小儿子也到了成家的年纪,若是能联姻,那以后扶苏公子继位,李家富贵依旧滔天……想得正专心呢,被人一脚底板狠狠踢到了脸上,吃了一嘴的土。
赵高直觉触感不对,一回头也吓了一跳,按道理不应该踢到脸上去。这会儿也不能扭过去道歉,只能放弃求助,低头跪好了。
“妄窥帝行,胡亥,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竹简被扔到胡亥面前,被摔了个稀烂,“滚下去!”
胡亥忙捡起地上的竹简残片,推到了一旁。
他爹心里还在气,不紧不慢又道:“站到朕看不到的地方去。”
胡亥腿肚子都在发抖,低着头一溜烟歪着往队伍最后面去。他又纳闷又委屈,好好地过寿,干嘛骂我?
这事儿其实真赖他。千不该万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