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了吗?”听到这句意外的话,安妮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望感,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她原以为基尔伯特也会到雷德蒙德去呢。如果自己没有了竞争对手,学习起来劲头可就不大了。在男女同校的大学里,为了攻读学位,若是没有可以称得上是竞争对手的朋友,会使学习生活减色不少。
第二天早晨吃早饭时,安妮突然察觉到马修看上去不太精神,和一年前相比,脸色难看了许多。马修从椅子上刚一离开,安妮便不安地问道:“玛瑞拉,马修的身体还好吗?”
“不太好。”玛瑞拉非常担心地说,“春天时,他心脏就一直不好,虽然身体这样,他一点儿也闲不住,真叫人担心呀!不过最近他好像稍微好了一些,因为雇了一个好帮手,他能稍微轻松一些了。虽说他身体很难再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可是你一回来,他就又有了精神,只要安妮在,马修总是非常快活的。”
安妮隔着桌子探出身体,用双手捧住玛瑞拉的脸颊:
“玛瑞拉,你怎么也好像不如从前那么有精神了,是不是太劳累了?活儿干得太多了吧?我回来了,你该歇歇了,我只在今天到我最喜爱的地方转一转,重温一下过去的梦,然后该轮到你好好歇歇了,活儿全jiāo给我来干吧!”
玛瑞拉苦笑了一下。
“不是活儿干得太多,是头痛得厉害。最近眼睛经常痛,斯潘塞医生给我多次调过眼镜,可是一点儿也不觉得见好,据说六月底有位眼科医生要来岛上,斯潘塞医生说一定要找他看看。真没办法,现在看不了书,也做不了针线活儿,真难受!安妮有出息了,一年的时间就取得了一级教员资格,还获得了奖学金,了不起!雷切尔说骄者必败,她主张女人没必要受高等教育,说这和女人的天职不相称,我不那么认为。说起雷切尔,安妮,你没听说亚比银行的事吗?”
“听说情况很糟,怎么了?”
“雷切尔也这么说的。她上礼拜到咱家来时,说起过这件事,马修听了很不放心,我们家里的钱一分不剩地全都存到那家银行了。我早就觉得钱应该存到储蓄银行好,可是亚比先生是爸爸的老朋友,爸爸也总在他那儿存钱。马修说,只要是亚比先生任银行总裁,就肯定没错……”
“亚比先生早就是名誉总裁了,年纪大了,实际上他侄子已经掌握了银行的大权。”
“这些我是听雷切尔说的,所以我对马修说,还是马上把存款取出来吧,他说再考虑考虑。昨天,我又碰到了赛尔先生,他说银行有信誉,没事儿。”
这天阳光明媚,到处烂漫一片,安妮一整天都没进家门,玩得非常痛快尽兴。她先在果树园转了两三个小时,先后看了“德鲁亚德泉”、“维多利亚”,“紫罗兰溪谷”,然后又拜访了牧师馆,和阿兰太太亲热地jiāo谈了一会儿,最后在傍晚时分,和马修一起穿过“恋人的小径”,从后边的牧场赶着牛群回家了。树林已是一片晚霞的颜色,在夕阳的余辉中,马修垂着头,慢慢地往前走着,个子高高的、挺着胸脯的安妮搀扶着马修。
“马修,今天又干了很多活儿吧?”安妮埋怨地说,“你要能少干一些,轻松一点儿就好了。”
“是呀,可我做不到。”马修说着打开院门把牛赶进去。“我也上了年纪,安妮,可是总不知不觉地忘了自己是个老人。我干了一辈子的活儿了,我希望我在临终时,也是在劳动时倒下,到另一个世界去。”
“我要是你想领养的男孩子就好了……”安妮痛苦地说,“那样至少我也能帮你干一些活儿,也能让你轻松一下。为了你,如果可能,让我变成男孩子我也心甘情愿。”
“不,不行,一群男孩子也抵不上你一个强。”马修一边抚摸着安妮的手一边说道,“我说得是有道理的,获得埃布里奖学金不是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