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够、去城里买的话,又何必打扮得这样隆重呢?如果是去请大夫,怎么会那么不慌不忙、神态自若呢?所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我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呢?不把事情弄清楚,我恐怕是一刻也安宁不了!”
于是,下午喝完了茶,林德太太便出发了。这里离卡斯伯特兄妹所住的绿山墙农舍并不远,他们那幢掩映在果树园中的大房子离林德家只有四分之一英里,但因为山路狭长,走起来就显得不那么近了。马修·卡斯伯特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腼腆内向的老实人。当年老卡斯伯特创建家园的时候,就尽可能地选择了这块远离人群的僻静之地,开垦了绿山墙农场。从安维利那些鳞次栉比的街道上,根本望不到绿山墙农舍。林德太太一直认为,住在这种偏僻幽远地方,根本算不上是生活。
“住在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好生活。”林德太太走在两边长满了野蔷薇的小路上,路上还留着马车经过后深深的车辙印,林德太太一边走一边嘟囔着,“马修和玛瑞拉生活得这样闭塞,难怪他们的xìng格也那么古怪,有这么多的树也没用,人总不能和树做伴吧!我宁愿对着人也不愿意天天看着这些树。我看这两个人已经习惯这样生活了吧,他们自己还觉得挺不错呢!人总是什么都能适应!”
正想着,林德太太已经从小路跨进了绿山墙农舍的后院。院子里一边栽着高大的柳树,另一边是笔直的白杨,地上干净得看不到一块碎石或者一根散落的树枝,如果有,就一定逃不过林德太太那双敏锐的眼睛。林德太太暗自点头,她觉得玛瑞拉正和自己一样,收拾起家务来也是勤快仔细。
雷切尔·林德用力敲了敲厨房的门,得到准许后便迈步走了进去。绿山墙农舍的厨房异常干净整齐,看上去简直就像好久不用的客厅。房间的东、西两面都有窗户,透过西面的窗户可以看到后院的景色,一抹六月的阳光温暖地照shè进来。东面的窗户被错综纠结的葡萄藤染成了绿色,窗外的果树园里樱桃树正盛开着白色的花朵,小溪边生长的白桦树在风中摇曳生姿。玛瑞拉喜欢坐在东面的窗前以避开光线的直shè,对她而言,在这个应该被严肃对待的世界里,阳光总显得有些轻佻和不负责任。今天,她照例地坐在窗前,手里织着东西,身后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晚餐的餐具。
林德太太刚刚关好身后的房门,就立刻将桌子上的每一件东西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桌上摆放着三个盘子,看来玛瑞拉是在等马修带回来什么人。可盘子里盛的都是些平常食物——只有酸苹果酱和一些蛋糕,看来她所等待的客人也不会是什么特别的人物。那么,马修的白领礼服和栗色母马拉的车又是怎么回事呢?这个一向安静寻常的绿山墙农场里发生的怪事儿,简直把林德太太给弄糊涂了。
“晚上好,雷切尔。”玛瑞拉快活地打着招呼,“今天晚上天气真不错!家里人都好吗?”玛瑞拉和雷切尔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人。不过也许正因为xìng格相反,反而比较容易相处,两个人之间一直保持着一种近似友情的关系。
玛瑞拉又瘦又高,棱角分明,缺乏女xìng的曲线美。她的头发已有些花白,在脑后盘成一个结实的发髻,用两只发卡别起来。她的样子显得缺乏阅历、刻板而又僵硬,事实上她也正是这样一个人,幸亏嘴边几分略带幽默的神情做了些许补救。
“我们都很好。”林德太太说道,“不过,我今天看到马修出远门,还担心是你身体不舒服呢,我以为他是去请医生了。”
玛瑞拉的嘴角会心地抽动了一下,她早已猜到林德太太会来,这位好奇的邻居看到马修破例出门,是一定会来探个究竟的。
“啊,不,我身体一直很好,只是昨天有点头痛。”玛瑞拉说道,“马修是去布莱特河了。我们决定从新斯科舍的孤儿院里领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