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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深知土豪之害,而刘狼又是顿丘县最张狂的地主,若要树立声威治好顿丘,必先拔掉这颗钉子。正愁抓不到题目,一听王三告状当时案子便准了。可拿人却是问题,刘家府大人多,又勾着上层的官儿,别说不能进去捉拿,就是进去拿人刘狼也能趁乱脱身,左不过拿个家人管事出来顶罪。多亏卞秉花花肠子多,竟不费吹灰之力将刘狼诓了出来。

    “升堂!”楼异冲着堂口一声喊叫,少时间袁、方两位顿丘县班头带众衙役列作两行,一色青衣小帽齐整,个个站立笔直。曹孟德撩衣弹袖当中而坐,县功曹徐佗一旁侍立观审,堂上一片威严肃静。县衙外面可开了锅了,别说县城里的百姓,就是十里八村受过刘家欺压的人都涌到了。

    虽是八月天气,毕竟秋老虎赛过伏,真真化金流火的天气,万里晴空纤云不见,一轮火红的太阳照下来,晒得大地焦烫,几百号人堵着衙门口往里张望,人挨人人挤人,热得汗透了薄衫。衙寺外院大门敞着,来得早的老百姓都挤到了大堂口,楼异带着几个兵丁把住大门维持秩序,连声喊叫:“别搡了!别搡了!大堂口观审得讲规矩,谁要再挤进来留神我鞭子抽!”好半天百姓才渐渐安静下来。

    曹cāo微微一笑,对徐佗说:“天热人情也热!看我这新任县令断下这遗案,开个好彩头!”言罢倏地转过脸来,圆睁鹰目,断喝一声:“带人犯!”

    几个衙役应声而去,顷刻间便押着刘狼进来,按倒在地,叫他跪好。刘狼到这会儿还一肚子懵懂,但隐约感到这位新任县令打算要自己的命,低着脑袋不敢言声,暗自盘算该如何应对。这时,耳边zhà雷震聋yù聩,听曹cāo冷森森问道:“刘狼!你可知罪?”

    “草民不知何罪。”刘狼强打精神,抱着没病不怕吃凉yào的心理顶了一句。

    “不知何罪?”曹cāo突然变得和颜悦色,一点都不像问案的样子,探身伏在公案上,口中娓娓问道,“你是真不知道何罪,还是亏心事儿做多了,不知道哪件犯了案?你回头看看这堂外的百姓……方圆几十里的穷人都招来了,你刘某人的人缘走得不错呀!你瞅老乡们看你是什么表情?这会儿要是把你炖锅汤,恐是不够分的了。”

    刘狼还真抖胆扭头看了一眼——黑压压一片!前排还有几个面熟的,都是被他压榨过的佃农,其他的必定也不是好jiāo情。他心头一颤,但毕竟虎死尸不倒,马上镇定住:越下软蛋越吃亏!于是回过头来战战兢兢嚷道:“大人所言草民不解,若有人状告于我,自当请人当面对质。大人摆下这么一个阵势,是要诓我刘某人不成?”

    “我只诓过名士重臣,诓你这样的势利之徒?你也配!带王三!”

    王三抢步上堂,慌忙跪倒:“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别着急,慢慢讲。”曹cāo对他的态度倒是相当好。

    王三早就憋了一肚子怨气,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指着刘狼的鼻子将他平日怎样欺压佃农,如何强租耕牛,如何打死他爹,怎样把他痛打逐出田庄,连带着别人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一五一十地道了个明白。

    曹cāo也不打断,待他全说完,才一拍惊堂木:“刘狼!打死王三父亲之事可有?”

    “此事我不知情,打死他爹是我家仆人所为,去年这几个人已经离开我家,另投别处去了。”刘狼摇头晃脑,说得满不在乎。

    “哦?投到别家去了?”曹cāo一笑,“投到谁家去了?”

    “这我不知道,腿长在他们身上,想去哪儿岂由得我?”

    “胡扯!你这披着人皮的畜生!”王三见他抵赖,勃然大怒,爬起来扯住刘狼的衣带抡拳就打。刘狼是容养已久的人,两拳下去脸颊已被揍得乌青。顿时堂上乱哄哄,两旁衙役赶忙将两人拉开。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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