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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自珍自重、蓄势待发,这才好挺过这最冷的日子。其实绝大多数生灵都是冻死在开春前夜的。”

    曹cāo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场非同寻常的谈话,桥玄与蔡邕你来我往,句句说的都是过冬,却暗含着无限回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不过有些事情其实是由不得自己的,所谓树yù静而风不止……这位曹公子你听说过吗?”曹cāo听得诧异:桥公为什么偏偏把话说到这个节骨眼儿上把我拉进来?却听说蔡邕不紧不慢地答道:“早有耳闻,设五色棒不避权贵,一时名震洛阳,我虽然前两天才被召回京师,耳朵里也已经灌满了。能与桥公相厚的必定不是凡品。”

    曹cāo刚想客套两句话,桥玄却抢先道:“你可知孟德也是世代名臣?他父亲正是当朝鸿胪卿。”

    “哦?曹大人的公子?”蔡邕的神色突然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这……我还不知道,恕我少礼了。”

    “伯喈不必多礼,孟德是我的一个小朋友。以后啊,你们不妨多亲多近。”

    “诺。”蔡邕原先当过桥玄任司徒时的掾属,因此这一声答得如同尊奉上司指令一般,“曹公子……孟德果然是出自名门,做起事来有模有样,将来一定是国家栋梁之才。”

    “蔡公过奖了。”曹cāo终于接上话茬了,“您此番回京复任议郎,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差事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还是在东观校书。当今主上好学,命我与马公、杨公他们共同订正《六经》文字,将来还要镌刻石碑立在太学门外供后儒晚生取正。”他提到的马公是谏议大夫马日磾,杨公是光禄大夫杨赐,也就是杨彪的父亲。他两人都曾经为三公,是颇具声望的老臣。

    “您真是博学多才,熟知《六经》,又能解音律、通数术、能辞赋、工书画,怎样才能同时掌握这么多技艺呢?”

    “这其实算不了什么,”蔡邕一笑,“所谓触类旁通,只要有一门学问弄得精熟,那别的学问只要识其大体就不难了。诗有赋比兴,文有起承转合,音有宫商角徵羽,数有河洛九宫。一切学问只要得其大体,剩下的就是用心而已了。”

    “那么用兵与为政呢?”

    “这个嘛……”蔡邕本是不肯亲近曹家人的,但此刻听这一问却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几分欣赏,加之桥玄的引荐便不再顾忌什么了,“你恰恰问到了最不容易的两样。我虽然不晓兵事,却也知道虽有《孙子》、《司马》、《三略》、《六韬》,但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非固,行阵之中瞬息万变,似乎只有以不变应万变或是随机应变了。似乎就是《三略》中提到的‘因敌变化,不为事先,动辄相随。’至于为政,《尚书·洪范》虽有五行、五事、三德、八政等言,却皆是只见其论未见其形。难矣!不过按照音律的说法,琴瑟不调必要改弦更张。”

    曹cāo诚服地点着头:“随机应变……改弦更张……蔡公说得好!万事不能件件如意,只有不断随机变通才是大道理。”

    “孟德虽然相貌与令尊不似,但说话的神情还是很像你父亲的。现与我一同在东观校书的堂谿典,常常感叹令尊的练达机敏。虎父无犬子,孟德可教呀!”蔡邕这话似乎是出自真心的。堂谿典其人,曹cāo也是认识的,他当年与另一位文士边韶,同被祖父曹腾荐入京师,也精通经籍在东观校订《六经》。另外堂谿典善于风角星象,每逢天下大旱之时,朝廷都会命他到嵩山求雨,至今泰山启母阙上还留有他的求雨铭文。但是他虽得益于曹腾,却不常与曹家走动了,反倒是樊陵、许相这些谄媚小人与曹嵩走得越来越近了。

    桥玄默默看着他俩说话,脑子里却在想别的:“我究竟是怎么了?这个曹家小子值得我这么用心吗?还把他引荐给伯喈,这不是找麻烦吗?他是哪点对了我的心思呢?或许是他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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