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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宁学宋襄公之仁,也不以诡诈之术待人。”曹德一脸严肃。
“你可真是读书读呆了!”
“另外还有这一段……”曹德又拿起《九变篇》,“这里说‘故将有五危:必死,可杀也;必生,可虏也;忿速,可侮也;廉洁,可辱也;爱民,可烦也。’你听听,‘必生’‘必死’‘忿速’倒还罢了,怎么连廉洁爱民也成了危险之事呢?”
“你只知其一未知其二!”曹cāo款款道,“将帅廉洁爱民原是美德,但过于看重名节或一味注重百姓,就会被敌人利用。孙武的意思是要将帅明晰利害,放宽眼光,方能在战场上随机应变。”
“你能举个例子吗?”
曹cāo想了想,接过竹简放在桌案上,随手拿起一支笔在“爱民,可烦也”的原文旁写道:“出其所必趋,爱民者,则必倍道兼行以救之,救之则烦劳也。”曹德点点头,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你写了这么多,都快成注解了!”
“咱们生在太平年间,自然不必非学这等兵书战策,我也不过是消遣消遣罢了。你若有兴趣,我房里还有《司马法》、《尉缭子》只管取来看。”
“我可读不透,还是算了吧!”曹德摆摆手。
“嗯。我看你这辈子也当不成将军了!”
曹德也笑了:“我虽不成,但你认识那么多朋友,把你所批注的这套兵法拿去给他们看看,一起讨论为将用兵之道,纵然没什么裨益,博众人一笑又有何不可呢?”
这倒是提醒了曹cāo:袁绍很喜欢探讨兵法,何不拿去给他看看?“你说得对呀!可惜咱身在城里最多是纸上谈兵,若在家乡倒可以模仿一下战场。”
“模仿战场?”
“是呀!在谯县老家时总看见夏侯元让(夏侯惇)、曹子廉他们这么玩。把大家分为几队,就用木棒石块当兵器,打得还很热闹。”曹cāo暗想,自己就是因为打群架,才有机会明白自家的真实血缘的。
曹德听了似乎颇为神往:“谯县什么样,我都快忘了。上次回去我还太小,只记得那时娘很年轻、很漂亮……”
曹德与曹cāo并非一母所生。曹cāo之母是曹嵩的正室夫人,曹德却是小妾所生。但他俩母亲都已过世,曹嵩连丧三子又失妻妾,就只剩曹cāo、曹德相伴,所以对两人不分嫡庶一样看待。
曹cāo见弟弟忆起伤心事,忙道:“咱的娘亲虽然不在了,可还有婶娘,她很想你呢!还有子廉、元让、妙才他们。”
“等再过两年,我也要自己回乡看看……像你一样!”
“傻小子!”曹cāo抚摸着弟弟的头,“那次我何尝想回乡,我是因为保护了何颙,才被父亲处罚的。”
曹德眨着眼睛,追问道:“你前些日子偷偷翻墙出去,也是为了救何颙吧?”
曹cāo大吃一惊:“你、你……”
“你真以为我是个书呆子吗?自段颎那日搜府,你动不动就藏在父亲书房窗下,为的什么还不清楚吗?”
曹cāo听得目瞪口呆了,他从来只把弟弟当成七叔曹胤那等人物,从没想过这老实孩子也有心计。
“你觉得我帮助何颙对吗?”
“当然对啦!既然读书就当明是非。党人宦官谁是谁非我心里能不清楚吗?”曹德冷笑道。
“你千万不可告诉爹爹,不然我就惨了!”曹cāo一咧嘴。
“那是自然。”曹德坏笑一阵,“不过……”
“不过什么?”
“哥哥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可不能乱出主意呀!”曹cāo开始对弟弟小心了。
“你陪我去见爹爹。”曹德说着拿起竹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