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乡亲许多外姓人守在院门口。原来刚才他们老兄弟歇斯底里一阵嚷,又没关大门二门,早把旁人惊动了,都跑到外面伸着脖子看。家丑外扬,曹cāo见他们jiāo头接耳指指点点自己的家事,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生来自我感觉良好的曹cāo,第一次明白什么叫自卑!而这种家族带来的自卑感,竟从此根深蒂固,生生困扰了他一辈子……
第十章 争地风波
曹胤本就身体孱弱,那日与曹鼎争吵半晌,当晚就病倒了。他以往虽有过心口痛的毛病,却从未这样严重过。只觉得胸前像被针扎了一样疼,有时连喘气都困难,躺在榻上身子动不了。这可苦了曹孟德,他和七婶又是请医看病,又是伺候汤yào,整日在病榻边忙得团团转。好在调理得当,半个月后他的病情总算是有些好转。
这两天,曹胤一直在想曹鼎训斥他的话:是啊,这样自伤自怜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世风之下谁又能奈何?孩子们的前程还长远着呢,何必把孟德拴在自己身边呢……他躺在那里微微低头,却见刚刚服侍他喝yào的侄子歪在案前睡着了,孩子这些日子太累了。
“孟德……孟德……”
曹cāo听到了叔父的轻声呼唤,赶忙一猛子抬起头来:“怎么了七叔?您胸口又疼了吗?”
“没有。”曹胤摇摇头,“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九月初七。”
“初七……后天你就该走了,去收拾东西吧。”
“七叔,且不忙在一时。不妨叫四叔先走,禀告爹爹一声,就说您有病在身我多服侍您几天,没关系的。”
“我这病已无大碍了。你留在这里陪我又有什么意思,我还能留你一辈子吗?终归你不是我儿子,我也管你不着。你走吧,我也想开了,人活着就得出去闯闯,像我这样自伤自怜了半辈子,终究一事无成啊!唉……”
“您不要这么说,侄儿绝不会忘了您这四年的养育之恩。”
“一会儿你就到你四叔那边去,不要让他挑眼。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他现在正在春风得意之际。你到了他身边需学他的处事开朗,但万不可像他一样不拘小节不近仁义。明白了吗?”曹胤闭上眼睛养神,“我曹家今靠外戚之力兴旺,一定要时时留心如履薄冰,才能长保平安。我最担心的还是老四……”他虽然愤世嫉俗大骂曹鼎,但还是对他的命运牵肠挂肚,对家族的前途更是忧心忡忡。
“七叔,您就是这个样子。明明一片好心,却始终不肯让人知道,也不给别人好脸色看,难怪四叔会误解你。”
“莫说你四叔那样的人,你小子何尝不曾误解我?我管教你读书,你还拿剑刺过我呢!”
曹cāo惭愧一笑:“快别提这事儿了,侄儿至今悔恨不已。”
“知道悔恨就好。那把青釭剑就挂在我房中,你把它摘走吧。”
“您把它给我了?”
“本来就是你的,当初你年纪小不谙是非,带着剑容易招灾惹祸。如今你也大了,也该物归原主了。实在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能得到这么一把宝刃。”
“侄儿还想向您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呵呵,那套孙武子十三篇,上面颇有侄儿的笔迹批注,可以让我带走吗?”
“想要就拿着吧,你读得比我好。”曹胤又看了他一眼,“兵者,诡道也……诡诈之术,用于兵战则可,用于待人则凶。当慎之,切记!切记!”曹cāo诺诺应承七叔的话,才动手归拢自己的东西,将青釭剑配在腰间,又寻了包袱裹了十三卷兵书,再次给七叔、七婶磕了头,才怅然出了大门。哪知未行五步便发觉外面天翻地覆,大伙正热火朝天的垒院墙呢!
原来那曹鼎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