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姑姑立在一旁,抬眼却是看到丽妃双目凄然,脸颊上已然挂上冰凉的泪。何姑姑只觉得鼻头一酸,服侍了丽妃娘娘的时间也只是一年多一些罢了,皇上对丽妃那般宠爱,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却是在小年夜弃丽妃娘娘而去,还有谁愿意信皇上对丽妃的宠爱?
就怕是丽妃自己也不信了,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齐悦解了锦帕,擦了泪水后,声音却是关切了起来,“锁儿的腿还有救吗?”
何姑姑叹了一口气,将刚刚刘冶的重复了一遍,“怕是以后都不能直着走了。”
齐悦听得一颤,倏然抓住何姑姑的手,水眸中满是泪,“快带我去啊。”立刻收回思绪,让何姑姑打着灯笼,齐悦却是咬了咬牙,脸色苍白。
何姑姑刚刚本隐瞒着说锁儿睡了不让丽妃去叨扰,没想到自己刚刚去了一趟,却是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更不敢告诉丽妃。只是这会儿见丽妃满脸悲戚,她只好将实话说出,怕是锁儿不久后要被驱逐出宫了。
小艺子等人早就在西厢外候着了,这会儿见齐悦来,立刻跪道:“给娘娘请安。”
齐悦扬了扬手,见小艺子虽是脸上带笑,却都是沉着脸。
突地,房内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齐悦惊地一跳,却是心里又痛又急,开门就要进去。
小艺子拦了拦,“娘娘还是别进去了,里面血腥。”说着,小艺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会儿屋子里传来女子的轻声安慰,听得众人都心潮涌起,喉头哽咽。
“听着,锁儿。我是三小姐,将这布咬下,我为你接骨,一定要忍着。”
“小姐,我不要接了,好痛!你给我yào吧,让我一吃就晕过去的yào,快给我yào吧,呜呜。”锁儿的声音充满恐惧和痛,何姑姑抹了抹眼泪,见齐悦眉头深凝,便说道:“锁儿不会有事的。”
齐悦只是胡乱点了点头,这会儿门打开,太医院小童端了个盆子出来,只见铜盆子里一片血色,看的齐悦倒退了两步,震惊地无以复加。
何姑姑还想拦着,齐悦挣扎了起来,手不受控制抬起,顿时空气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啪,一时间齐悦愣了下,何姑姑却是低头跪了下来,“奴婢知道娘娘心中难过,奴婢不能让娘娘去看啊,锁儿jiāo代了,宁死也不让娘娘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小艺子怔怔看着何姑姑红肿的侧脸,却是也跟着哽咽了起来,“奴才也请娘娘回屋,奴才定会好好照顾锁儿。”
“啊!”屋内一声尖叫,几人都提心吊胆,恨不得直接冲了进去。
陡然,空气中静了,唯有北风萧索,红烛映雪。
门开了,齐悦朝那看去,门上出现了两人的身影。雪白的衣裙翻飞,她高举衣袂,额头上沁出了点点薄汗,脸上却带着一抹苦笑。
“刘冶,送锁儿出宫。”
身后的刘冶应了声是。
齐悦身子猛地一颤,陡然虚地靠在了何姑姑的怀里。
她掩住自己的嘴,却是呜咽地哭了出来,双眼不敢置信看着念青。
念青也红着眼,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她的胸口堵着石头似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抿了下唇,无力道:“姐姐,对不起。”
她不是万能的,她以为自己可以救回所有的人,然而,她终究不是万能的。
两个太监入了屋,抬了个担架出来,白布翻盖,女子一脸苍白,血色染红了白布,她拧紧的眉头依然锁着,一如她的名字。
齐悦鼻头一酸,心痛地陡然大喝了起来:“锁儿!”喉头猛然一阵腥甜,她两眼一番,只觉得黑暗袭来。
念青见姐姐倒了,忙让小艺子送了回去。
何姑姑帮着料理锁儿的身后事,才几日光景,永福宫就萧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