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厉维琛身上绷带的那一霎,厉祚丰竟觉得眼睛被火燎,焦干焦干的,他握紧拳头,默默栖立。
日头斜过窗棂,病房里有点冷,厉维琛侧过脸去看厉祚丰,“三叔,我记得小时候,您最喜欢把我举在肩上。可现在,您却要想尽办法把我踩在脚下?”
从小父亲对他不闻不问。厉维琛这位接班人,是仰仗了三叔才茁壮成长的。厉维琛眼中有隐忍的幽光,继续道:“我记得您曾经说过:小胜凭智,大胜靠德。三叔,这话我一直记着,并且奉为行事准则……”
三叔刚从厉维琛受伤画面的人神jiāo战中激醒,开口只道,“维琛,是三叔对不起你。”
厉维琛微愕,问:“三叔,怎么?”
三叔没有立刻回答,他刚从老宅过来,一路上想了很多。
……
上午nǎinǎi把三叔叫回老宅去了。厉家爷爷是属于色厉内荏型的,nǎinǎi柳芳宜才是真正的狠角色。厉祚丰刚进家门就挨了当头一棒:
“祚丰,让你儿子跟儿媳fù,把婚给离了!”
“什么?妈,为什么?”厉祚丰下巴沉得有点挂不住。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那亲家把你带坏了,他不是想害死维琛吗?想害维琛,就等同于想加害于我。这种姻亲,不要也罢!”
nǎinǎi一挥衣袖,不带着一丝人情。厉祚丰知道那杜万三都干了些什么,此时负气道:“那新北呢?小新北怎么办?”
“简单办,让阿冰另外给他找个妈。续弦也好,填房也好,杜万三这个亲家是不能留了……”
“妈,”厉祚丰心都紧了,“您和爸打我骂我,我都认了。可是,你们不能干涉阿冰的幸福,厉家,还从没有人离过婚……”
nǎinǎi看了三叔一眼,“原来是没有。但这世上,没什么是不能变的……”
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nǎinǎi沉重语气里蕴籍无限深意,仿佛一拳重重击在厉祚丰的心上。
“祚丰,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nǎinǎi恍然一叹,“世道在变,人心在变,我和你爸是跟不上了,原来一心信奉‘长子全权,次子分管’,现在才知有失公允……小时候,你比祚承的能力强,个xìng也强,可我们忽视了你。维琛说得对,这个世界,本应识才不认人。”
一番话说得,厉祚丰心绞痛要犯,感情,他就是该当作牺牲品?当年因非长子而不得上位,待到年富力强的时候,又要让位于人。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接近尾声,有没有听到声响?愚作对每个角色都爱,一个也不想伤害他们。。。。
第60章 第六十章 光荣退休
“祚丰,你爷爷累到吐血给我们创下这么大的家业,难道是想我们几个人死守祖产?可就凭我们这几颗大脑,能闯出什么名堂?天下之大,人才济济,能人总比我们这二十来号人多,若是精英能为我所用,把家族企业做大,开到海外去。你还有什么放不下?”
来医院的路上,三叔半晌没说话。到了医院门口,终于叹口气,“最近常回想过去,想得越多,心虚越多。老黄,我真是老了。”
司机老黄笑呵呵地,“厉哥,咱们都年过半百了,不服老不行啊。您看新北都会跑了。”
“生不逢时,我们的时代过去了……我可能真是,应该回家帮宋瑜抱孩子了。”
“咳咳,厉哥,您要是回家,我跟您一起退休。实不相瞒,老伴还等着我陪她周游全国哩!”
是啊,退休。连他年逾七十的老母亲都想通了,他为什么还想不通?
这个家,也是时候变天了。
三叔怔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