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一点,在这么快的射速下,枪口的弹跳、后座力、子弹的散布点都十分理想,难怪那天他会手持双枪,这样的武器的确是最适合她们这些女人掌握的。
要是妇女团的姐妹人手一把,那该是多么强大的一支近战火力啊。
可惜沈云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种枪的火力虽然很猛,消耗也大,一个三十发的弹匣,扣下去不到半分钟就打空了,要知道,三十发步枪子弹,足够抗联的战士打好几次伏击呢,真是太浪费太奢侈了。
她的身边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绿皮铁匣子,里面整整齐齐撂着一排排的三十发弹匣,一箱二十八只,这就是她每天要完成的射击量,这么多子弹没有打死一个敌人,白白浪费在树林和空靶子上,让她无比难受,再多的钱也经不得这么造啊,何况如今的市面上有钱都买不到子弹,这枪打得她心里滴血,身上发颤。
“又打偏了,加罚一箱,不打完,不准吃饭。”
男子冰冷的声音简直比冬天还冷,一下子让她收敛了心神,丝毫不敢再有懈怠,否则一定还会再加罚,加入抗联以来沈云还从来没觉得,可以近乎无限量地打靶,会是一件苦差事。
她很羡慕同为女战士的林秀芝、陈越清和吴贵珍三人,与她们几个相反,林秀芝三人所持的是一种带着两脚架的长枪,长长的枪身几乎与她们等高,枪管更是粗得令人咋舌,每一颗子弹都有巴掌大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以她们的力气,每个人带上枪之后,就只能携带不多的子弹了,而且在训练的时候,三个人每天都要趴上大半天,眼睛死死贴着枪身上的一种长形圆筒,隔上许久才会打出一枪。
“嘣”
枪声听起来十分沉闷,完全不像她手中的自来火那么清脆,可是威力却大得惊人,她亲眼看到,林秀芝曾经一枪将一棵小臂粗细的树身打断,要知道,那棵松树离着至少也有半里地!
看到这里,沈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刘先生会说,她们的战斗应该在五百米以外,这样远的距离,人影看上去只有很小的一团,别说瞄准了,看都看不真切,敌人只怕死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羡慕归羡慕,三人的训练其实是最为艰苦的,每天除了枪法,还有大量的体能训练,在运动室里挥汗如雨算是常事,比如说,在那种会滚动的皮垫子上原地跑步,一组半个小时,一天五组下来,感觉像是当真跑了很长的路,还有举杠铃,说是什么加强上肢力量,也是一天五组,三人每天都会吃得狼吞虎咽,累得倒头就睡,第二天早早就要爬起来,重复昨天的过程。
这样大的训练量,自己的身体是扛不住的,对此沈云很明白,就算是榴弹和迫击炮支援组,也同样训练量巨大,因此她目前只能与卫生员李桂琴和小战士王惠民一块儿,进行运动量不大的训练,慢慢地恢复伤病。
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每天打完一箱子弹就能吃饱了睡觉,观察室里的敌情分析,才是她的主课,刘先生每天都会给她提出一个题目,有时候是端掉一个鬼子驻地,有时候是伏击一队运输车队,还有暗杀、捕俘、侦察等等一系列的要求,让她每天都要绞尽脑汁,以便能完成这些任务,有时候,哪怕在睡梦里都会想着、念着,如果一时间想到了什么,哪怕半夜里也会爬起来,把答案写在观察室的黑板上。
五天之后,沈云还是决定下山一趟,她没有带走一个姐妹,只是拿了一支枪,两个弹匣,甚至没有与任何人告别,她知道,自己的行踪,瞒不过那些画板,刘先生送的那幅精确度极高的地图,被她珍而重之地贴身藏了起来。
“刘先生,沈云姐一个人下山了,我们应该去帮她。”首先发现情况的是小战士王惠民。
“怎么帮?就凭你们几个,才练了多久,你们的敌人,人数成千上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要想帮你的沈云姐,你就要更加玩命,一刻也不能松懈,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