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争,事情是明显的,城里的叛乱已经发生过两次了,第一次没什么损失只是溃退了,第二次也就是昨夜倒是败得有些惨,可要说是完全平息下去?他也是不敢相信的,左右不过是躲进了民家,欺负他们人少没办法挨家挨户地搜而已,眼见外面的敌军大举到达,只怕又会蠢蠢欲动,军指的忧虑绝非多余,可外面的敌人怎么办?
担心归担心,军令已下只有执行的份,他顺着马道退下城头,去归拢部下以免他们落了单,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冷箭所伤,之前就发生过这种事,为此他的人直接砸开人家的家门,将藏在里头的贼人捉出来不说,这家的男主人也遭了殃,被刺刀逼着拿刀子将三个贼人当街砍死,不知道有多少人从门后瞅见了,这比杀了他们还让人害怕,也让那些窝藏了贼人的家中心惊胆战,在不知不觉中,便瓦解了双方之间的鱼水关系,之后便有不少人家主动告发,毕竟命都掌握在人家手中,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威胁。
等他下了城头,云帆的一双眼睛从圆顶帽盔下探出,落在一匹疾驰而来的骑兵身上,那个骑兵的速度极快,很快就来到城下,被一排排盾牌护着向前多行了几步,估摸着七、八十步的距离,骑兵在马上昂起头,声音十分洪亮。
“兀那宋人守将听了,我大元大军已到,若是开门纳降,俱有千金之赏,若是负隅顽抗,破城之后,鸡犬不留,想清楚了再回话,莫要误了自家的性命。”
一遍过后,城头上鸦雀无声,那骑兵还想再叫,刚刚张口就听“砰”得一声,露出的前胸飞起一朵血花,整个人向后倒去,哼都没哼一声便滚下马背,簇拥他的那些盾牌手急忙向后退去,连尸体都没顾上。
云帆从垛口收回火枪,枪口淡淡地冒着白烟,他没有再去装弹,而是直起身,手上的双筒千里镜对准了城外,远处的烟尘渐渐散去,一排排整齐的队伍从几个方向逼近城下,前前后后数出了不下五面万户旗,再加上外围的骑军,总数少说也有七、八万,而且全都是生力军!
......
卢沟河在良乡县境内只有短短的一段,便拐了一个将近九十度的弯先向东流至武清县,再向北汇入西潞水后流入渤海。
沿河的堤坝修得极为厚实,前前后后费了上百年,特别是元人定都之后,为了让这条大河不至于年年为害,投入的人工财力更是不计其数,总算束缚了这匹野马,冬日渐过,春寒犹在,渐渐解冻的河水夹着浮冰,缓缓地贴着堤岸流动,时不时发出“嘎嘎”的碰撞声响。
沿岸的道路便是挨着堤坝而修,天气寒冷,路上的行人几近于无,河面上的行船也是毫无踪影,哪里还有半点往日里南北通瞿的热闹景象。
一行十余匹劲马从西边驰过来,铁蹄打在冻硬的夯土路面上清脆作响,声音能传出几里地去,前前后后的军士都是警惕地四下打量,背上的56半解下来单手执在手中,唯一的一挺56班也打横放在马背上,就连机头都打开,处于随时可以射击的状态。
管道升伏在马背上,脸庞被寒风吹得刺疼,双手紧紧拉住疆绳,两天一夜跑下来,大腿磨得起了泡不说,身体也是颠得没了知觉,好在这些年来一直经受锻炼,北伐以来又跟在军中,风里雨里山路平路都走过来了,这点苦捱一捱也就过来了,咬着牙催马跟在队伍里,很快就冲过了这段路,眼见前面高大的城墙在望,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条路并不算远,只因战事正酣,路上却不太平,他们一行刚出良乡县城就遇到了袭击,如果不是羽林军在这一带巡弋,伤亡很难避免,打退了几次袭击之后,他们总算进入了武清县,按照辗转传来的消息,这里已经被忠武军的前锋控制,果然离着县城还有半里地,他们就遇到了同样身穿新式军服、身背火枪的友军,听到他们的来历,这些军士丝毫不敢怠慢,赶紧报到了县城,等到进城后歇了没多久,被人请进了县